下午三点,陈国在办公室里为自己点了一支烟。他把烟夹在手指间,站在窗口,望着远方的大海,心情就如同此时的海面一般开阔。
陈晓竞和自己年轻时候一模一样,陈国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也相信他会如同说的那样让郝仁消失在那艘货船上。而陈晓竞,米国那边天高任鸟飞,陈国也相信陈晓竞不会回来和他争。
万事如意,再加上一支烟,陈国觉得这一刻简直千金不换。
如果赵夕没有那么快得闯进来的话,陈国这样悠闲的时光也能延长一些,至少不会短到连一支烟都抽不完。
赵夕推开门的声音太大,吓得陈国烟灰都抖到手指上去了。但等陈国回过头来,浑身是血的赵夕却更让他吃惊。
赵夕身上的血并不是她的,是赵易合的。她先前被赵易合劝回家去,然后就一直焦急地在等赵易合的消息。可赵易合迟迟不来,赵夕在家里坐立不安,眼看着开船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等不住就跑去赵易合房子里看看。她在楼下喊了好几声也不见人,只好上楼去。楼上也是静悄悄的,赵夕推开了门,就看见他哥哥和那个贱人一齐躺在血泊之中。
她吓坏了,吓得连尖叫都忘记了。赵夕手脚冰冷地冲到他哥哥身前,拼命地将手按在那个血窟窿上面。她几乎要将自己的治愈异能消耗过度,可是一点用也没有,因为赵易合早就已经断气了。
赵夕能治伤,却不能救回她死了的哥哥。
赵夕抱着赵易合在地上哭了一会,才想起货船的事,于是挂着眼泪浑身是血地跑到陈国的办公室里去。她此时也顾不上旁人眼里异样的眼光了,张口就对陈国说:“陈晓竞要夺船。”
陈国的烟掉到了地上。
现在已经是三点了,货船下午一点就已经离开港口。
而此时的陈晓竞正在距离屏潭四十海里的海面上了,他刚来到了关押谢意欢和自然卷的货舱里。西蒙一直担心r8镇定剂对于谢意欢和自然卷的副作用,但就算是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在屏潭基地他总是阻止不了其他人对谢意欢的注射。不过现在离开了屏潭,西蒙夺回了主导权,就减少了对谢意欢和自然卷的注射。此时的谢意欢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
陈晓竞凑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待会就照我说的做。”
不想救人了
陈国握着手机的那只手都在颤抖,因为愤怒的。
末世之后,通讯由民用转为军用,但也不是军事系统里人人都可以煲个电话粥的,具有通讯特权的人屈指可数。总之,陈国现在还是没混上的。他必须得去科研所的通讯室里,那里有科研所的唯一一部可以通话的手机。通讯室有士兵看守,很遗憾的是,这个是士兵并不在陈国的管理之下,也就是说,陈国必须仔细地报告了原因才可以申请到通话的机会。
要不是时间紧急的话,陈国不会这么做。因为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知道他陈国看走了眼,养了一只白眼狼,而且这只白眼狼还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陈国一想就觉得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都气得发疼,他握着手机的那只手青筋都已经爆出来了。
“嘟——嘟——hello,thisisada”电话终于被接起来。
陈国额头爆着青筋就磕磕绊绊地用英语将这件事情讲完,不过那边半天都没有回应。陈国对着手机“hello”了半天,确定这位小兵应该是被吓得跑去报告长官了。而放下手机的陈国此时也得去报告长官了,到了现在他也瞒不下来了。
如果自己能在货船上就好了,一定得一脚踩在陈晓竞那个兔崽子的脸上。
而此时,陈晓竞正在亚当号的船舱内。
亚当号是艘干散货船,之前一直往返于米国西海岸和屏潭,用于运送救济物资。不用飞机而改用搭乘正好返航的亚当号是临时决定,所以亚当号上并没有配备太多的士兵。当亚当号的罗伯特船长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惊得差点把茶杯里的茶洒到裤子上。
不过他转念一想,总共也就五个人,难道还能翻了他的船不成?罗伯特船长稳了稳端茶杯的手,就命令手下带一队人马去关押任务人物的船舱看看。
罗伯特船长想的也是谢意欢此刻想的,她抱着自然卷和陈晓竞、郝仁一起窝在船舱门口,四周躺着一地晕倒的士兵和白大褂。她忍不住问陈晓竞道:“然后呢?”
他们总共四个人,听郝仁说林佳佳出卖了他们,所以根本就没把林佳佳给放了。陷入昏迷的自然卷没有战斗力,也不能算进来。三个人,要怎么逃出去,逃出去之后是茫茫大海,又要怎么办?
而且既然林佳佳已经背叛了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们没上船之前事情败露,但那些人总会知道这个消息,他们也在这个船舱里待不了多久了。
接下来要怎么办?
谢意欢不仅问陈晓竞,也在心里问自己。
反观陈晓竞,他倒是这里最镇定的一个,即使是得知了林佳佳背叛的消息也不过是“哦”了一声。
他到底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总不能他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来救谢意欢,也就只是帮助谢意欢打晕站在这里的守卫,然后和她一起蹲在船舱里束手就擒啊。陈晓竞可不是这样的人。之前陈晓竞和谢意欢解释他之前种种都是为了更好地帮助他们逃跑,谢意欢之所以相信他,也是因为陈晓竞说了他站在谢意欢这边而不是屏潭那边,原因就是谢意欢能让他在中央基地得到更好的待遇。这个理由让谢意欢相信了,陈晓竞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而且这件事情如果没有万分的把握,谢意欢觉得他是不会动手的。
那么,陈晓竞究竟有什么办法在一艘航行在海洋上的船上解救他们?
“等着。”
谢意欢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她吃了一惊,“等,等什么?”
“等时机。”陈晓竞答得很神秘。
还没等谢意欢去究根究底地问时机是什么,船舱的门就被打开了,阳光直直地射入船舱内,谢意欢眯了眯眼睛就冲了上去。现在还问什么呢,那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
郝仁和陈晓竞也冲了上去,两人靠着谢意欢一起行动,将昏迷的自然卷挡在身后。其实那些人哪敢开枪,枪口对着的上头再三嘱托要小心保护着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掉的人物,于是谢意欢三人竟然不落下风。
谢意欢距离上一次注射r8镇定剂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不能说恢复完全,但是掰弯枪杆的力气还是有的,一脚也能把士兵踢飞出去一两米。尽管吃了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亏,拳脚无眼,谢意欢还是带了点伤,但一时之气这些士兵也不能那他们怎么办。
而就在此时,甲板上也乱了起来。谢意欢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从他们船舱的门口过去,还有打斗声、骂娘声。陈晓竞也发出了一声轻笑。谢意欢一脚踹在扑来的士兵肚子上,回头去疑惑地去看陈晓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