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到了里面,这小路则是更加的难走,四处横生的枝杈,有的枝杈上还长着长长的尖刺,一不小心就会被刮坏衣服,或者划伤脸颊。
怪不得那些天里,苏子烟脸上、脖子上总是有被划伤的口子。
李光宗便只能拿着剑在前面开路,看到有伸出来的枝杈便砍掉,他越是看心中越是感动。
那时小小的苏子烟,竟然每日两次的往返于普化寺和山洞,就是从这样的一条荆棘满布的小路上穿梭,就是为了给自己带去斋饭,怕自己有伤病营养不够。
开始二人还时不时的说几句话,后来李光宗便不再说话,只一心的在前面砍树,苏子烟则是小心地跟在他身后,饶是如此,繁琐的衣服依然被挂了几处。
“恋恋,我现在才知道,那时你每日都走这样难走的小路给我送饭,还那么辛苦的将琴背了过去,狗子哥好感动的。”李光宗喘着粗气,似是有些累了。
苏子烟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时的自己确实是坚强,现在想想,当时可能真的是被李光宗跳崖的勇气所折服,便只想着要将他救下来。
“现在才感动吗?难道当年就没有感动了?”苏子烟笑着问他,话里取笑的意味很明显。
“感动,不过现在更加的感动,我该怎么报答你呢?”李光宗回头,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苏子烟笑的更加灿烂,“《兰陵王入阵曲》,恋恋很是喜欢。”
“那本不算,那本被我妹妹当人情送给你的,不能算是我的……”李光宗看着苏子烟灿烂的笑脸,心跳没来由的便漏跳了一拍。
“其他的那些曲谱都不能算,因为我都不怎么喜欢。”李光宗转身,又接着开始砍树。
“九月九登高才艺大赛的时候,恋恋决定要弹那《潇湘水云》的曲子,不就是狗子哥送的吗?”
“那曲子好听吗?我不太懂。”李光宗想到自己二把刀的琴技,坦诚的问。
“好听,到时候狗子哥一定要去听,冠军肯定是我们的。”苏子烟拍着胸脯打包票。
“怎么不弹那《兰陵王入阵曲》?这曲子一听名字就很有气势。”李光宗疑惑的问。
“商角先生说,那曲子有些问题,弹得不好容易使人迷失心智。”
“什么?我自己也跟着曲子弹过,怎么没有迷失?倒是觉得热血沸腾的。”李光宗撇嘴,商角先生还有弹不好的曲子吗?看来他也有不行的时候。
苏子烟侧目,不知道李光宗说的弹过是如何弹过的,自己都看不懂的地方,他是怎么弹的?
热血沸腾倒应该是路子对了的,“那里面有些与现在的曲谱不同的地方,你也能看得懂吗?”
“懂啊,我曾经翻到过一本百年前的曲谱,跟着感觉就能翻译出来一些,那本《兰陵王入阵曲》上用到的谱写方法刚好跟那个差不多,不过也有连蒙带猜的,应该是大差不差吧。”
李光宗说得随意,苏子烟却听的无语。
连蒙带猜?大差不差?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选手?真的能够在对曲谱不了解、琴技也不精通的情况下将那本曲谱解读出来,那可就真的是天才了。
“后面有时间了,狗子哥给恋恋弹一下吧,我看看你是怎么弹的。”苏子烟笑着说。
“好呀,除了我和林朗,还没有第三个人听过我弹琴呢。”李光宗也不说不好意思,学了三个月的琴也不管能不能拿得出手。
“再往前一段距离,然后拐个弯就可以看到那棵歪脖子树了。”苏子烟看到已经露出一个小块的石头,便指着前面说道。
这些年一直困在后宅,每日里都不怎么活动,现在只是走了这些距离便已经开始喘不上气了。
李光宗也有些累了,便用袖子将那块石头擦了下,让苏子烟坐下,他也休息一下。
回头再去看刚才来的路,已经被他砍得豁然开朗,只是树枝有些乱七八糟。
他从腰上解下水袋,先递给苏子烟喝了两口后,自己才也喝了两口,就也坐在了石头上。
“后来我经常想,若是那时没有碰到恋恋,说不定早就已经死掉了,就算没有摔死也肯定被那些黑衣人找到了,怎么都是必死无疑的。”李光宗歪着头看苏子烟,伸手将她间一片树叶摘了下来。
“狗子哥是个福大命大的,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别的人过来救你的,那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就不要总是耿耿于怀了。”
苏子烟真的觉得没什么,现在能够彼此找到并相互帮助、相互关心,比什么都重要。
李光宗却不然,他总觉得还不够,还差很多。
等到二人来到那棵歪脖子树下的时候,李光宗很快便现了树后的洞口,是真的很隐蔽,难怪那些黑衣人都没有现,就连父亲派去找自己的人都是看到留的标记后还在周边转了半天才现。
“这个地方真不错,洞口这么小,里面却那么大,不远处还有小溪,若是有一天我们不想被找到,就藏在这里,谁都找不到。”李光宗自己侧着身子想要从洞口钻进去,无奈他现在的体型已经很难办到了。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辛辛苦苦跑过来,结果进不去了。”李光宗无奈的叹气。
苏子烟笑着看他不停的变换着姿势,但是无奈缝隙太小,他现在长胳膊长腿的,真的不太好进去。
“狗子哥想进去做什么?我应该是可以进去的,要不我试试。”
“哎,不必了,进去也没什么可做的,就是想着进去看一眼自己曾经生活了十几天的地方,看来是无缘了。”李光宗不忍心将洞口破坏掉,便也只得作罢。
“那就到那边的小河边休息一下吧,一会儿天色晚了我们也该返回了。”苏子烟提议。
“好,去河边抓鱼去,我带了工具的。”李光宗听到小河,眼睛瞬间变亮,自己苦练了那么久的技艺终于可以一展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