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頭靠在椅背上,輕輕吐出一口濁氣,隨手拿起一瓶還沒開的啤酒,拉開易拉環,咕咚咕咚地喝完了。
這個世界上,有人為金錢放棄理想,轉身投入到馬不停蹄的工作中去,自認從此以後都只能當個庸碌無為的普通人,自然也有人守著這堆可笑的理想,口袋空空兩袖清風,連兼顧生活都做不到。
誰又比誰活得好呢?
在葉陶打開第三瓶酒的時候,她的電話響起,斐之遠問:「我到了,你在哪個包廂?」
葉陶給他報了個房間號。
她把喝剩的那瓶啤酒放回桌面上,捂住有些發疼的胃部,看著天花板發呆——直到頭頂上方出現斐之遠的臉。
他垂頭看她,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問:「喝了很多?」
「沒有很多,但不能開車。」
葉陶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扶著椅子站了起來,卻感到眼前一陣眩暈。
「能走嗎?我背你吧。」
葉陶呆滯地看到斐之遠在自己面前彎下身來,他穿了件套頭長袖衫,衣服的肩膀位跟袖子的銜接極好,勾勒出他寬闊的肩,看起來很有安全感。
葉陶趴在他背上的時候,他輕而易舉地就把她給背起來了。
「唔,好輕。」
葉陶埋在他肩膀上低低笑出聲:「比你公主抱過的女明星還輕?」
「不一樣的。」
「都是女的,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哪不一樣?」
「你的心在我這很有分量。」
「斐老師,以前你可不是這個花里胡哨的人設。」
「怎麼,發現貨不對板,後悔了????」
「哪有呀,我可喜歡嫂子文學了呢。」
「是嗎,我看你這話說得一點誠意都沒有,當初是誰在片場對我不理不睬的?」
葉陶自知理虧,閉上了嘴。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問:「我挺好奇的,圈內那麼多美貌的女孩你不感興,怎麼反而看上我了?」
斐之遠面不改色地說:「因為我是個智性戀。」
「去你的。」葉陶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罵,「睡都睡過了,還擱這兒裝純情少男?」
斐之遠沒有說話了。
酒意上涌,葉陶覺得有點兒困,就在斐之遠肩膀上打起了瞌睡。
迷迷糊糊間,他的聲音響起,不太真切:「我看過你履歷,你很有勇氣也很有才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半路改行,放棄一切東西重頭再來,做一件根本沒有回報的事情的。」
他的嗓音低了低,「反正。。。。。。我就沒有你那麼有勇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