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散朝后。
顾真目不斜视的朝宫门外走,步履匆匆,片刻不停。
她用官服的衣袖挡着半边脸,见到前边儿转头打量她的官员立马垂下头,默默催眠对方看不见自己。
这朝上的,跟做贼似的。
顾真穿过漫长的宫墙,终于看到了顾府停在宫门外等候的马车,一看见段江那张臭鱼脸,差点没激动的老泪纵横。
哽咽道,“江啊……”
以后她都不想往陛下那递折子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顾大人,且慢。”
刘瑞挥着手,急忙追上来,喊住即将上马车的顾真。
顾真不慎一脚踩空,有些僵硬的转过身。
看着自己的上峰,缓缓挤出来个笑,恭敬的拂手道,“都督大人。”
刘瑞拍了拍她的背,长长的喘了口气。
“顾大人啊,方才就让你散朝后等等我,有事同你说,你倒好,我跟楚大学士才聊两句的工夫,你就不见影儿了,跑这么快作甚?”
不跑。
等着被那些文官围上来狠狠嘲笑吗?
她顾真可受不得这份苦。
顾真尴尬道,“这……是属下家里还有些急事,要赶回去处理。”
“哦?家里有急事?”
顾真忙点头,“对对对。”
刘瑞蹙眉,有些为难的看着她,“既如此,那咱们马车上聊,顾大人,你与我那宅子本也同路,可愿捎我一段?”
南北向的都被你昧着良心说成同路了。
那她还能拒绝吗难道。
顾真只得是毕恭毕敬的将上峰请进了自家简陋的马车。
“都督大人,可是有何事要嘱咐属下?”
刘瑞点点头,“是啊,方才你递折子给陛下——”
好了。
属于她的缓慢凌迟即将开始。
这一瞬,顾真面如死灰。
都是那逆女出的馊主意,她在陛下面前哭得肝肠寸断,底下的文官吵得人仰马翻。
当时陛下一度陷入沉默。
她哭得都抽抽了,也没见陛下说啥。
等文官吵得也差不多了,她也哭累了,陛下才缓缓叹了口气,说道,“孤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她哪揣摩得出陛下这话是啥意思啊。
只听到她那声叹气,凭直觉就觉得此事要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