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说:“你别听他挑拨。我是讲道理的人,从不动手。”
这种话,别说宁心听了不信。
就是时寒自己说出口,都觉得别扭得慌。
宁心心知肚明,他们俩人肯定是不能和平相处的。
她知道这样说不对,但考虑到隋禹真的只是个12岁的少年,而且他好不容易回来。
小姑娘咬着唇,低头犹豫了一瞬,便抬起一双水光潋滟的眼恳求时寒:“你……可不可以让让他。先……搬走?”
最后两个字,宁心几乎是用气音,从喉咙里呜咽出来的。
“你说什么?”时寒瞳孔狠狠一缩,厉声问。
他垂眸看着她,漆黑的眼倏地冰冷。
宁心低下头,不敢看时寒冰凉锐利的目光。
她自知有愧。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时寒搬过来,陪着她。
可是现在,她却要为了隋禹,赶他走。
宁心心里难过的不得了。
她想跟时寒说对不起,想让他别生气。
她想抓住时寒,可是却自知没有立场,就连道歉,都没有立场。
小姑娘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可是什么话都不能说。
隋禹和她不是亲生姐弟,却胜过亲生姐弟,她必须选择让隋禹留下。
宁心只能低垂着脑袋,咬着唇,默默承受着时寒可能爆的愤怒。
然而……
当时寒看着他的小姑娘,低着脑袋,在他面前缩瑟,双肩轻轻颤抖的姿态。
他心底所有的酸气和怒意,都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他又不是不知道小怂包是个什么性格。
她让他搬走,只是出于正常的逻辑思维。
小姑娘在感情方面根本没开窍,一个普通的男同学,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
是个人,都知道该让谁走谁留。
更何况,熊孩子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时寒撇了撇嘴角,故作无所谓地抬起手,在宁心脑袋上揉了揉:“不就是搬走嘛,小事。”
宁心:什么?
她还以为时寒会生气。
他刚才的眼神,明明都那么冷淡了。
小姑娘抬眸,不敢置信地望着时寒,眼眶湿糯糯,还带着泪意。
“啧,哭什么哭……”时寒撇着嘴,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花。
大佬的视线,却不忘错过宁心,警告性地落在隋禹身上。
熊孩子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他这个人,记仇。
……
时寒搬走这件事,算是暂时定了下来。
但就算要搬走,也没有立刻就把人赶走的道理。
于是三个人坐下来,一起吃早饭。
吃着吃着,时寒突然对宁心说:“以后每天放学,我还是先到这边。替你补习完,我再回去。”
学习还是要搞的,不能说要搬走,就不继续搞学习了。
宁心对时寒的话不疑有他。
甚至感慨,时寒真的很好,都搬走了,还要每天过来替她补习。
宁心正要道谢,一旁的隋禹突然放下筷子。
小男生板着脸,掀起单眼皮瞪时寒:“补习什么?我姐从来不搞学习。你下次要故意接近她,能不能换个好点的借口。”
隋禹记忆里的宁心,还是那个对学习自卑,无力自救的女孩。
过去无数次的考试挫败,老师的批评,早就让宁心对学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