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門前,他輕輕敲了敲,等了一會兒,門打開了,一個女人探出頭,「是誰?」
女人身材十分瘦弱,弱柳扶風的模樣。臉色是病態的蒼白,相貌與許白有五分相像,根據年齡推測,大概是許白的媽媽。
付臻回答道:「我是許白的同學。」
女人鬆開門把手,將人放進來,「是阿白的同學啊,進來吧。」
付臻走進屋裡,環顧了一圈,發現屋子只是最簡單的毛坯房,只塗了白灰,沒有裝修過的痕跡。屋內的家具更是少得可憐,沒有沙發這樣的東西,有的只有幾張凳子和一張桌子。
桌子上收納著很多東西,看著有些雜亂。
或許葬禮草草地辦完了,桌上還放著喪席打包回來的剩菜。
女人去廚房倒了杯白開水放在桌上,臉上肉眼可見地疲憊,眼眶紅腫,顯然剛剛哭過。
「家裡沒什麼好招待你的,」說著說著,女人的眼眶又紅了,「阿白以前從來沒帶過人來家裡,沒想到現在……還會有同學來看他,他要是知道,應該會很高興的。」
眼淚不自覺地從眼眶流出,女人只是用手指抹了抹,勉強地笑道:「你吃飯了沒,我們飯剛做好……」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裡屋傳來一聲咳嗽,「春麗……是阿白回來了?我好像聽到了阿白的聲音……」
女人聽到這句話,眼眶又紅了,啞著嗓子對付臻道:「等一下我。」
付臻搖頭,「沒事,您去。」
女人起身走進裡屋。
許白媽媽走了後,付臻坐在凳子上沒有動,安靜地等對方回來。
片刻後,許白媽媽回來,眼睛比剛才還紅。
付臻什麼也沒說,只是將放置在口袋裡的絲巾取出來遞給對方。
許白媽媽擦了擦要掉下來的眼淚,「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付臻搖了搖頭,「沒事。」
似乎是覺得這樣太冷淡,他又補充道:「傷心不要憋在心裡,說出來會好受一些。」
許白媽媽點點頭,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合照,看著站在照片中間,卻已經不在的人,神色難言,眼中蓄著淚水。
她垂著頭,眼淚滴落在照片上,「我真的好後悔,那天不該讓你出門的……」
付臻心頭一凜,就聽見許白媽媽繼續小聲說道:「明明只是像平常一樣買了瓶醬油,為什麼偏偏是你……」
付臻眸光微動,輕聲開口道:「許白他是……」
原以為對方是因為嚴重缺鉀誘發了窒息性死亡,現在看來……
果不其然,許白媽媽說道:「他那天回來,我讓他幫忙帶一瓶醬油,結果在路上出了車禍……」
車禍兩字,付臻眼前突兀閃現過那天許白伸手抓住他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