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死谢凛得了。
谢朗把钱拍在了桌子上,气鼓鼓地朝外面走去。
大中午的太阳厉害得很,恨不得把人晒脱一层皮,谢朗刚走出门几步就怂哒哒地缩回了屋里。
他站在屋中,看着周围陌生又有一丢丢熟悉的环境,这是一间三十平方米左右的屋子,没有什么客厅卧室之分,床摆在靠左边的角落,用一块灰色的布帘挡着,旁边就是吃饭用的桌子。右边放着一座一看就老沉老沉的电视机,靠墙的地方是个衣柜,外面是小孩子的玩具和拆封了的零食袋,还有一双拖鞋随意扔着。电视机过去几步距离则整整齐齐码着几个箱子,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剩下还有一块空地,但谢朗直觉那块空地也是有用处的。
谢朗苦恼地挠着头,他记得他小时候不穷啊。难道他记忆生了错乱。
他左右看了看,想到什么,走向了床边,在床底一阵摩挲,没一会儿他表情僵住,慢慢把手往外挪,小手里紧紧捏着一本相册。
爸,你以前把我妈的照片放哪儿了,我怎么从来没找到过。
床底。
别开玩笑了,你又不是我。
那是他十八岁那年,趁着他过生日,又喝了酒壮胆子,终于鼓足勇气向他爸问了这个问题。他憋在心里好久了都。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会得到那样一个回答,以至于当时他的脑子都空白了一瞬,也没有相信他爸的说辞。
如今捏着相册,谢朗的心情很是微妙。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打开了相册,女子恬静温柔的笑容猝不及防地冲击着他的脑子,令他当场红了眼,照片还保存如新,但照片上的人却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谢朗的母亲去世时,他才两岁不到,那个时候正是最依赖妈妈的年纪,他天天哭着闹着找妈妈,谢凛又没办法跟这么小的孩子讲道理,只好拿亡妻的照片哄他,谁知道谢朗见了照片哭得更凶,好几次都差点哭背过气去,把谢凛吓得不行。
他想了一晚上,干脆利落地带着儿子搬了家,还把跟亡妻有关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谢朗小时候翻箱倒柜,却从来没想过去床底下找,或许在他潜意识里,始终觉得他爸不是那么幼稚的人,都什么年头了,还往床底下藏东西。
“啪嗒”
眼泪击打在照片上,谢朗赶紧拿小手去擦,一眨眼,又是两滴泪砸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情绪,用身上的衣服把照片擦干净,然后原样地放了回去。
然后四处张望,瞅到靠门地方挂着的日历,眼睛一亮,跑了过去。
他伸长了脖子仔细瞅,顺口念道“1995年,六月十三。”
95年,那他今年不是才五岁
虽说他看到自己肉乎乎的胳膊和镜子里稚嫩的脸就已经有了猜测,可具体到实际年岁,他还是有点接受不能。
难不成真要重来给谢凛当一回乖儿子
小团子微微嘟起嘴,可是想到他死后,谢凛抱着他尸体的那副伤心样儿,刚嘟起的小嘴又收了回去。
他抬手胡乱揉了一把脸,扯开布帘子,趴在床边,脚一甩就把脱鞋蹬了,利落地爬上床,四仰八叉躺平了。
他盯着灰白的天花板出神,想要思考人生,结果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再醒来是被湿热的舌头舔醒的,一入目就对上了一双豆豆眼。
“朗朗你醒了。”
“你可真能睡,这么热的天你怎么睡得着。”
“屋里都快闷死了”
床边站着一个小胖墩儿,看着五六岁的年纪,不等谢朗开口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谢朗盯着他瞅了一会儿,愣是没想起这小胖子是谁。
“你怎么进来的”
小胖墩儿一屁股坐床沿,把还在舔谢朗的小狗抱了过来,乐呵呵道“你门没关严实啊。”
谢朗皱眉“我门没关严实吗”
“对呀。”小胖子一口应了,眼也不眨地盯着谢朗看。
谢朗生得好,谢凛又把他照顾得好,所以谢朗皮实归皮实,但随时都是白白净净,像年画上的娃娃,讨喜得很。
这会儿拧着淡淡的小眉毛,一副大人沉思模样,不但不滑稽,反而还挺招人稀罕。
作者有话要说重生不能提高智商,谢朗年纪轻轻被人阴死,大家就不要对他的智商抱有期待哈。只能说慢慢来,争取以后不再当个傻白憨。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