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TRENDSETTER》杂志在清城举办了一场慈善晚宴。
还没开始就已经在各大社交媒体预热了一周,网上流传着好几种版本的名单。
举办当天更是抢尽了话题,商界名流、影视明星齐聚一堂,内场照片陆续释出,微博热搜几乎刷屏。
李砚磊打完电话回到内场,发现陆嘉望又被人拦住了,他礼貌得体地笑着,和对方碰了碰杯,保持着基本的社交礼仪。
他不记得这是今天第几次了,反正陆嘉望从入场开始就没空下来过,让他想起大学那会,他们去别的学校打球,就那么一会,陆嘉望也能被好几个女孩问联系方式。
李砚磊有些不忿,他觉得自己也算是个帅哥,怎么就没这种待遇呢。
现在正和陆嘉望交谈的是M。H珠宝中国区负责人的千金,长得很漂亮,符合陆嘉望一贯以来的审美。
家里有意撮合,上次生日宴会她也在,本来气氛还算融洽,李砚磊甚至还真的以为陆嘉望终于想通了,但后来叶以蘅出现了。
李砚磊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他的确没再收到叶以蘅的消息了,以前叶以蘅偶尔会给他发消息轰炸,问他关于陆嘉望的事情,但这一个月以来,他一条都没收到过。
他也没再见过叶以蘅,她好像突然就不见了,就像飞鸟隐匿在森林,她也从这个城市消失了。
晚宴开始,嘉宾陆续入座,李砚磊看到陆嘉望频频回头往后排的座位看。
他一开始还不明白陆嘉望在看什么,那一桌都是本次晚宴合作的媒体,没什么值得关注的,直到他看到那一桌某个铭牌写着“清城电视台”,他才后知后觉地想明白。
他还在等,等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嘉宾致辞环节,陆嘉望又往后排看了眼,那个空着的位置终于有人落座,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他眼底的光悉数黯淡,至此,他终于不再往后看。
餐巾擦拭嘴角,陆嘉望犹豫片刻,点开叶以蘅的微信步数记录。
923步。
她今天只走了923步,想来是不会出现在这里。
有时候他也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他只是本能地对一切和她有关的事情格外关注。
这一个月,漫长得像是过完了两个冬天,从期待到麻木,又从麻木到期待,他心里好像突然空了一块,那个缺口汩汩往外流着鲜血。
从某种程度来说,他是恨她的,他恨他为了她可以和家里决裂,他甚至想过如果有一天陆敬迎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他可以去做一个上班族,哪怕只是工薪阶层,他也相信自己有能力让她过上很好的生活。
只要她也爱他,没有什么可以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
可那天,她却祝福他和另一个人,她说他和别人很般配,她说希望他会遇到一个毫无保留爱他的人,他知道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她做不到。
晚宴结
束,他驱车离开,去了福缘路。
从晚宴现场到她的出租屋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他都在告诫自己,只在楼下看一眼,绝对不能上楼找她。
可到了楼下,从九点等到十一点,那里仍旧是漆黑一片。
哪怕是那里亮着灯,他都会觉得心里是安稳的,但一切都和他想的不一样。
站在门口,他踌躇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敲门就离开了。
回到市中心的公寓已经快凌晨一点,陆嘉望脱下外套,扯松了领带,按下墙上的灯。
这个家是真的没留下任何和她有关的物品,她那天收拾得那么仔细,就像是真的如她所说是最后一次在他面前出现一样。
想到这,心脏处那阵密密麻麻的痛感又涌了上来。
回到卧室,陆嘉望看着眼前的床,想起他们曾在这张床上做、爱,他们□□着身体,她的指甲抠进他后背的肉,疼痛与欢愉同时席卷全身……
洗澡时,花洒从上至下冲刷着身体,水珠沿着身体线条一路往下,陆嘉望脑海里想着那些画面,就这样释放了出来。
—
叶以蘅在镇上的一家小饭馆吃饭,这里网络不太好,一张图片都要转个好几圈才能加载出来。
等得太久,她没了耐心,把手机放到一边,决定还是先不管工作群里的消息。
姜雨葭捧着两碗牛肉面走过来放在桌面上,大概是太烫了,她忙不迭地松开手,摸了下耳朵。
她把那碗汤面漂浮着辣椒的往叶以蘅那边推:“我看太清淡了,给你加了点辣。()”
叶以蘅感激地看向她:你懂我。()”
来到这个小镇已经快两周了,叶以蘅唯一不习惯的就是这里的东西吃得太清淡了,连油盐都基本不放,她每次都要问老板额外加点酱料。
这会快晚上八点,叶以蘅忙了一天的确饿了,立刻拿起筷子开吃,姜雨葭还不是很饿,捧着手机一边刷微博一边细嚼慢咽。
叶以蘅好奇问她:“有网吗?我刚刚连群里的图片都打不开,愁死我了。”
“有啊,网速还挺快的呢。”
姜雨葭是晚报那边的记者,和她一样也是去年才毕业的,所以这群人里就她俩走得最近,她半掩住脸,小声说,“不过就算有网,下班时间我也是绝对不会回工作群的消息的。”
叶以蘅点头,若有所思:“看来以后得向你学习。”
“你手机还是没网吗?”
“嗯。”
叶以蘅又拿起手机看了一下,还是没信号,也不知道是手机的问题还是运营商的问题。
“那给你看我idol吧,他今天去慈善晚宴了,我刚看到内场的视频,这身look太帅了!这辈子要是能让我采访他一次,我也算是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