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托牙身上的几个伤势在若日的拉扯下扩大了裂开范围,加剧了流血,它的耐力因此受到了很大影响,跑起来的时候体力和血液都会大量流失。多奇和兰寒也给晨他们吸引了足够的注意力,虽然若日身上已经带着五六个伤口,几乎全身挂彩,但好在晨已经摸到了托牙的侧前方快地安放好了捕兽夹,一端用绳索捆在了树上,并蹲在一旁待命。
托牙一尾巴将另一个银兰多击倒后,便彻底放弃了后方的防御,两只捕食足火力全开地追击若日。而后者不断地跑来跑去围着附近的灌木丛转圈,体力已经几乎消耗殆尽。就在托牙即将给予蹲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若日致命一击的这一刻,隆回穿好铁甲从树丛后崩了出来,用武器替若日挡下了这致命的攻击。兰寒也借机跑到刚才与晨相对的位置,用尽全力向托牙腹部的伤口起了攻击,多根铁爪同时刺进了托牙的腹部伤口。剧烈的疼痛使得托牙赶紧收缩腹部,快地怒吼着往斜后方退步。
原来,刚才晨在观察托牙的时候,现他腹部下方的有一处很深的伤口,像是妥耶兽的角造成的。最开始它在休息的时候一直趴在地上所以整个捕猎小队只注意到了另一个伤口,但晨在爬到高处的时候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托牙吃痛,开始疾地后退。但这正中晨的下怀,托牙的后脚不偏不倚地踩进了刚刚设置好的陷阱中。陷阱瞬间弹起,另一端则被捆在了粗壮的重木树干上,尖锐的陷阱刺入了骨髓,托牙大力的扯动只会带来更大的痛苦,同时他也无法撼动粗壮的重木。被困住后,托牙的两只捕食足迅地向附近的晨起了攻击。眼看托牙的爪子就在眼前,晨却不慌不忙地双手抱在胸前轻松写意地盯着对方。
就在托牙的前爪马上要碰到晨的那一刻,钝斧身穿铁甲,怒吼着从草丛中向托牙起了全力冲击。一声巨响,托牙被钝斧的巨大力量冲击的完全失去了平衡。侧面朝上倒在地上后,柔软的腹部又被钝斧一斧子切开,瞬间鲜血飞溅,肠穿肚烂。
这次组合攻击后,托牙彻底倒地,剧烈的冲击和疼痛令它彻底失去了意识,晨几乎能从托牙腹部的洞中窥见它红黑色的各种内脏器官。
同一时间,托牙的倒地给了刚刚爬到树枝上的多奇充分的瞄准时间。
“多奇,可以了。”
随着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多奇从托牙头顶上的一根树枝下落,并将钢爪竖直朝下,借助从高空落下的巨大力量一击就从托牙的眼睛处刺入,戳穿了整个头颅,血液瞬间迸溅了多奇一身。
多奇把手拔出了仍嵌在托牙头上的钢爪手套,巨大的冲击力震到他的手仍在微微颤抖,手上的绒毛中满是流着淡红色鲜血的细小口子。
女银兰多见状,赶紧掏出一些绷带开始给多奇包扎。
“真没想到啊,末,这东西用在我身上了。”
末继续着手中包扎的动作,没有回应多奇的自嘲,而是看了看不远处正蹲在地上仔细检查托牙状况的晨。
“也许咱们可以从他们身上学到很多,多奇。你就没想过安稳下来的生活吗?”
多奇不耐烦的甩开了末包扎的手,直接站起身背着晨的方向,看着远方白云下的矮山。
“你看起来还是不认可晨啊,那你干嘛听指挥去了他选的位置?”
“那是因为我也想到那儿了!”
末捡起绷带起身和多奇站到了一起,低着头。
“不用掩饰了,他的优秀嗅觉,无论是对局势的判断还是战场的分析,我觉得他赶得上咱们了。连戈文都这么说,要不,你也认了吧?”
多奇没有说话,而是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默默地抬起了手。
“你还是继续包扎吧。”
末没说什么,继续给多奇包扎剩下的伤口。在她所认识的银兰多文化中,晨已经完全够资格拥有一席之地。
狩猎小队在晨的优秀指挥下,有惊无险地击败了托牙,收获了营地所有兽人至少两天的肉食。
兰寒扔掉了损坏的铁爪手套,跑到附近的土坡上席地而坐,闭目盘腿稳定呼吸;钝斧和隆回开始脱下身上的铁甲和第二层皮甲装回包里,并且掏出了擦武器的抹布。
晨刚要用从包里拿出的锯齿剑切掉托牙的脑袋,若日却用手把他推离了托牙尸体的位置。
若日才刚刚恢复了体力,连包扎都不需要直接跳到了托牙的尾巴上面,开始用兽头小刀不断地乱划,撒着刚才挨打的气。
晨有点不耐烦。
“你赶紧起开,我要把它的头切下来。”
若日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你着什么急呢,反正他都死了。”
“我这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你赶紧起……”
话音未落,托牙的尾巴诡异地抬到了空中,若日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一下摔到了地上。
原来,托牙还没有完全死绝。它浑身鲜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腹部的小洞像一个阀门一样不停地流出大量鲜血。不仅如此,它头上还顶着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其中还挂着多奇的钢爪,若日甚至可以透过这个窟窿看到天空中的云彩。
托牙顶着残破到颤抖的身躯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叫,用还有力量的尾巴向最近的兽人起了攻击。
若日被当前的景象完全吓傻了,眼看着托牙的尾巴就要甩过来。远处,多奇和末离托牙的距离已经有十几米远,兰寒坐在矮山上第一时间来不及救援,隆回和钝斧甚至刚刚脱下铁甲,还半坐在地上。
就在这千钧一的时候,晨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右臂撞开了被吓傻的若日,自己被托牙的尾巴击飞出去,锯齿剑也插在了地上。
隆回见状,愣在了原地,剑也从手中脱落。兰寒直接从高处跳下,借隆回的后背缓冲,捡起地上的剑,踩着刚才的大石头,跳到空中一剑扎进了托牙的另一只眼睛。托牙愤怒地在空中用嘴一张一合地胡乱攻击着,然而兰寒早已经翻滚到了一边。借着托牙被吸引的机会,钝斧拿起了大斧子,踩着大石头一个跳劈,斩断了托牙的脖子。
鲜血溅了钝斧一身,他背上的“纹身”微微泛起了光芒。
托牙的脑袋落地后,隆回几个兽人赶紧将远处趴在地上的晨抬起,只有若日还呆呆地坐在地上,依旧保持着那副吓呆了的姿势,脸色煞白,汗如雨下。
钝斧将附近几个灌木丛的叶子全部撸下来,铺在了质地坚硬的棕土地和大石头上。隆回直接脱下了皮甲,将自己最里边的一层衣服脱下来叠成了一个简易的枕头。
兰寒一瘸一拐地跑过来抬起晨的上半身,显然是刚才的落地让腿部遭到了冲击。末直接扯开了晨的上衣,大伙这才现,晨的整个胸口都已经呈现一片紫红色,上面到处是鲜红色的小血点。
末赶紧从腰包中拿出几个小瓶子,摸了两下才现刚才已经给多奇抹了大半,此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同胞身上带了一千纪的毛属实是有点多余。
突然,钝斧像是想到了什么,跑到远处将晨已经变形的背包捡了过来。万幸的是,打开后,在包的最底部依然有一瓶带着红色圆圈的没有被打碎,上面的红字正是“伤用”。钝斧直接将里面的粉末一把全倒在了晨的胸口上用布涂抹着。末则直接一手推开钝斧,一手招呼动作轻一些的兰寒来弄。多奇看着这一切帮不上任何忙,只得尴尬地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挠着脑袋。
钝斧扔了空药瓶,慢慢站起身睚眦必报地怒视着多奇。一瞬间,钝斧的身形和颜色造成了极大的红色恐惧。对方自知理亏,羞愧地低下了头,将手背正对着钝斧贴在了头顶上。
钝斧知道,这是银兰多一族只有真心道歉时才会做出的举动。他也在整个狩猎过程中也受了伤,而且他听从晨的指挥拼尽了全力,这对于向来高傲的游掠民族银兰多来说实属罕见。
钝斧转而愤怒地走向了坐在地上的若日。他像提一只小动物一样将若日拎到了空中,单手用力地捏住了对方的脖子。一瞬间,若日就双眼暴突,面红耳赤。
眼看着流淌着战狂氏族鲜血的钝斧即将失控,隆回赶紧从后面勒住了钝斧的两个胳膊。
“钝斧,你要掐死他吗!”
钝斧没有搭理隆回,双眼死死盯着若日,虽然放松了一点力气,但后者还是死死地抓着钝斧的手,利爪甚至把钝斧的手抓出了暗红色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