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所言虽然有道理,但也不能忘了‘人言可畏’四个字。”
“话虽如此,姐姐也别太着急。反正这孩子才两个月,你还有很多时间安排后路,回去之后你跟姐夫细细的商议一下,相信他有能力保护你跟孩子的。若有困难需要我帮忙,姐姐尽管叫人送信到宁侯府就是了。”
姚凤歌忙笑道:“有了妹妹这句话,我自然可以安心了。”
送走母亲妹妹之后,姚凤歌回去后跟云悯细细的商议未来之事。云悯自然事事都听凤歌的,而凤歌早已经没有争名逐利的心思,便靠在云悯的怀里说:“早些年我就想去看苍山洱海,如今一切包袱都已经放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云南呢?”
“云南风景虽好,可路途劳累,你有身孕的人恐怕不宜远行。而且就算我们一路上慢慢的走,不怕旅途劳累,可到了那边你也即将临产。你想想那边缺医少药的境况,到时可不是要急死为夫了?”
姚凤歌想想也是,便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是。那就等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出了满月之后我们再走吧。”
云悯把凤歌身上的波斯羊绒毯子往上拉了拉,轻笑道:“夫人英明。”
“你可别撺掇我了,这次我这心头一热,做出的事情都要把天给捅破了。”
“都是为夫不好,任凭夫人责罚。以后余生,我时时刻刻都陪在夫人身边,鞍前马后,至死方休。”
“又胡说。孩子都有了,还说什么死呀活的!”
“好好,不说这些话。我们好好地过日子,每一天,每个时辰,都好好地过。”
“嗳,对了!不如我们先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吧?”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夫人喜欢哪个字我们就用哪个字。”
凤歌不满的哼道:“你又来了!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云悯贴近凤歌的耳边,轻声说道:“可是连我都是你的,所以孩子和我都是你的。”
“你这个人……之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还能这样花言巧语?”
“这回夫人可冤枉为夫了!骗人的才是花言巧语,我这都是心里话。”
“说正经的。”姚凤歌坐直了身子看着云悯,认真的说道:“我是真心的感激我妹妹,不如让她给我们的孩子取名字吧?”
“完全可以。”云悯轻笑着,再次伸手把凤歌揽进自己的怀里。
“我很希望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儿。”姚凤歌又往云悯的怀里挤了挤。
“你已经有一个女儿了,希望再有一个儿子也对。不过我无所谓,只要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不管男孩儿女孩儿我都喜欢,都会视如掌中珍宝。”
姚凤歌伸出手去抚摸着云悯的面颊,轻声说道:“我想要个儿子,跟之前有个女儿无关。”
云悯低头,往姚凤歌的掌心里靠了靠,温声询问:“哦?那是为了什么?”
“那是因为我不想将来你我死了之后,坟头上连个烧纸钱的人都没有。”
姚凤歌温软的声音中隐隐带着一点怅然,但更多的都是希望,是对腹中孩儿的希望。云悯的心中泛起丝丝隐痛,然而腹中孩儿是男是女尚未可知,若是女孩儿,他也不想让心爱的人失望,于是劝道:“夫人,你可知道我在来找你之前,曾经四处流浪了两年?”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以后不会了,不管贫富,我在你身边,你就不用再流浪。”
“在那两年里,我去过很多地方,更多的是那些贫苦偏远的地方。我见过很多没了爹娘家人的孩子,他们或为乞丐,或卖身为奴,小小年纪便各自讨生活。只要我们收养他们,他们必定感恩戴德,又何愁将来坟头上无人送纸钱呢?”
“你说的是。是我妇人之心太狭隘,总想着血脉相传才是正统。”
“夫人并非狭隘,而是关心之切。你对我如此,我对你亦是如此。”云悯低头吻了吻凤歌的额角,又轻声劝道:“我只是怕你太过执着,反而不能开怀。对于你我二人来说,血脉传承固然重要,可享受余生,活得开心快乐才更重要。我可不想你因为嫁给我而平白多出什么负担来。你要记住,你肚子这个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你我的血脉传承。再说了,我更希望是个女儿呢,看着她在我面前一天天长大,就像是拥有了你的少年时,想想就觉得无比幸福。”
凤歌轻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加希望他是个儿子了。这样我就能看见你少年时的样子,也能满足我的一点奢望了。”
“好,那我们就各自盼望喽?”云悯轻笑着抚上凤歌的小腹。
再说卫章和姚燕语陪同姚老太太北上回京,路过桃花坝的时候也就靠岸补充新鲜蔬菜等,卫章同姚燕语悄声说了几句话,姚燕语便把女儿卫依依跟卫凌霄叫到跟前,吩咐道:“你们两个给我去办件事情。”
卫依依在船上闷了几日正想出去玩呢,一听这话立刻高兴地答应着:“好呀好呀!有什么事情娘尽管吩咐,女儿一定给您办好。”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父亲的人查到了那些污蔑你姨母以及姚家的那些戏文是张氏那个蠢妇的主谋,她现在住在益都城,你们两个从这里下船直接往益都城去,把这件事情办妥了再回京。”
“母亲放心,女儿一定把这事儿办妥。”卫依依答应着。
“你的性子太过急躁。凡事多听你大哥的话,不可莽撞,不许闹出人命来。”姚燕语又叮嘱道。
“知道啦!”卫依依答应着,拉了卫凌霄就往外走。
卫凌霄忙朝姚燕语躬身告退,姚燕语点了点头,示意他看管好卫依依。
张氏自从被休弃之后便搬进了净月庵的庵堂里。她本来就是一个贪财之人,嫁入苏家这几年不但没花自己的钱,还暗地里攒了不少体己,临走时又拿了很大的一份红利,所以她手里并不缺钱。到了庵堂之后她捐了一笔香油钱,得到庵堂里一所舒适的院落,带着她的奶娘和两房陪嫁下人一起住下来。之后就开始一门心思的兴风作浪,一心不叫姚凤歌好过。因为她以为自己今日所受的屈辱都是拜这个寡妇所赐。
张氏娘家的族弟自以为读了几本书就放荡成性,混到后来落魄无依没了吃饭的钱,打听到张氏在草庵里就寻了来。张氏见了这个族弟也不生气,反而给了他一些银子,又给他指了一条发财的路。这个姓张的书生一开始还有些害怕,但张氏许以重利,又叫他暗中行事,他尝到甜头之后便越发放肆,果然把那些嘲讽戏谑姚凤歌的戏文一路卖到了江南的青楼妓馆以及茶肆里去,并用得来的钱眠花宿柳,不务正业。最后因为醉酒调戏良家妇女落到了地方官府的手里,被关进了牢房。
而那张氏一两个月没有族弟的消息,心中便有些惴惴不安,想到姚家独一无二的势力更是夜不能寐。她的奶娘开始派人四下打听消息,然而并没有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