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战还坐在浴涌里,却是哭得很厉害:“母后,别过来!”
急得汗流浃背的王后飞快赶过去。
“宝贝儿,你怎么了。”好好地哭得不能自己,为什么,难道,她已经知道她要嫁给老头子了吗?
不,绝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王后自我安慰着,等她的回应。
“母后,我没事,你别过来。”这是代战从没有过的激动时刻,她急疯了。
“怎么了。”抖得这么厉害,是为什么呢。王后迟疑地走去,拉开她的掌儿。
代战惊惧地闭上眼睛,等待中的吃惊和斥问却没有来。
雪峰已回复原状,甚至比原先更挺翘,更白皙,盈亮得像清净的玉。那场噩梦,就好像真的不曾存在过,根本没有发生。
“呵。”她睁开了,她看见了,张大了口,她乐疯了:“这,这。”
“代战你怎么了。”看她又哭又笑,王后很担心。
“我没事了,我没事了!”代战突然扑入她的怀中,喜不自胜:“母后,我真高兴!”
“你。”讲到“没事”才更令人心酸,顾不得探问原因,王后先要说的是另一桩。
纵然在国王面前说下豪言壮语,纵然千万不甘,也许它终究还是只有一个结果。
拿闺女的终生去换取平安的父母是无情的,拿百姓的性命换她的幸福的国王和王后是无良的。两者相较,能选哪一个?
牺牲代战也许是注定的宿命,根本无法改变。
这话题太敏感了。才说了开头,代战便已聪明地闪躲:“不,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女儿。”要亲手断送她的将来,王后心痛到说得句句艰难:“你不听也罢,可是我必须要说,吐蕃的亲事,没有好的借口我们很难拒绝。虽然以我们的兵力还可以拼一拼,但是如果要对付大唐,就只好……”
“借口。”代战想起了,感慨万千:“我明明,我明明……”
刚刚还有借口,只可惜它现在已经没有了。她已经康复便不能不嫁。
真不知道这是老天的垂怜还是戏弄,它怎么能这么巧呢。
她将它才想了一遍,刚刚的窃喜就已烟消云散。她胆颤心惊地去看丽娜,焦灼的丽娜向后躲。当帮助变成伤害,丽娜也只有无话可说。
能想象到的处境的人,都在为此焦虑,拒绝不了的喜事,是痛苦,是折磨,可是终究也要当成喜事来办。
很快,消息散播开来,即将抵达西凉的某些人也知道了。
“唔。代战要嫁人了?”听罢探子的回报,苏龙挥了挥手,不动声色地吩咐:“你再探,没那么简单。”
“是。”罩着人皮面具的探子男扮女装打扮成老妪,一般人真的认不出呢。没一会儿,他便顺原路潜回。
“三妹夫,咱们的货有用武之地了。”快到西凉边境,这一带都很小心。即使在路边的茶寮,也要继续深入角色。苏龙唤过李云贵来,高兴地说:“代战要成亲了,咱们就……”
“原来如此。”带来的车箱中藏着各种奇珍异宝,倘若能为婚礼增光添彩,也许可以立下大功,然而李云贵却觉忐忑:“大姐夫,若是吐蕃真的和西凉联姻成功,那我大唐岂不是……”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破坏,”苏龙才说一半,突然注意到邻座来了一个黑衣人,他很警惕地闭了口。
“又是他。”还是那个叫范离的,这一路,若即若离,他似乎从没有消失过。李云贵想了想,对苏龙道:“我去探探。”
“哎。”苏龙阻之不及,他已经走开,坐到范离的对面。
“有人吗。”李云贵说着已经坐下,笑咪咪地抬眼:“这茶冷了。小二,再来壶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