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花言巧语。”宁可再次甩肩,试图挣脱某人的魔爪,“嘴巴上抹蜜了你。”
“嗯。”严肃转身拦住宁姑娘的去路,伸手把人搂在怀里,手臂用力把人抱起来,两步跨到那棵大树跟前把人举到了一根树杈上坐下,然后低下脑袋凑过来,“要不要尝尝?”
“尝……什么?”
“尝尝我的嘴巴上到底有没有抹蜜了。”严肃说完便吻下去。
宁可睁大眼,嘴唇被封死,让她在一瞬间僵硬如雕塑。
严肃的吻,一旦落下便迅猛如风暴,催枯拉朽似的攻城掠地而去,狂暴的气息像一团火那样倾泄而下。
最初的三秒钟,宁可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于是身体在神志回归之前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吮吸,纠缠,追逐令他心动的气息。从来没有这样贴近过,严肃将她身上海洋迷彩的拉链拉到底,手掌探进去,抚摸柔滑的皮肤,牙齿在精致的锁骨处流连忘返,引起层层的战栗。
“严……严肃?”宁可终于开始挣扎,把严肃推开,迷离的眼神中尚有一丝清明的犹豫。
“嗯,我在这儿呢,宝贝。”严肃抬起头看着她,一向静水流深的眼中此刻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可惜兵不成行,马不成列,一片马乱兵荒的烟尘。
“你的兵就在那边啊,被他们看见……你一世英名可就……全毁了。”
“哼……”严肃伏在宁可的怀里低声闷笑,笑够了才抬起头来看着脸上飞满红霞的宁姑娘,“我保证,方圆五十米内没有一个人。”
“?”宁姑娘不信的看着某人。
“忘了跟你说,你男人我有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本事。摸哨偷袭什么的,可是我的强项,还能被那些小崽子们给比下去?”
“脸皮真厚。”宁可对严上校的此番言辞和上午的作为表示鄙夷:“你一个上校,欺负人家那些小兵,算什么本事。”
“欺负他们是锻炼他们。”严肃难得耐心的解释:“已经来了四天了,之前一直跟他们做登陆抢滩的训练,从理论到项目单训,一个个牛逼哄哄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今天来点实际的,怎么样?都蔫儿了。所以说,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都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我这点难度的训练,跟国外都差了十万八千里。这就受不了了?受不了可以回原单位当第一啊。”
宁可沉默的看着严肃那张纯男性的脸,冷硬深邃的眉弓骨,犀利却内敛的眼神,高挺的鼻梁,微微挑起嘴角上挂着的那个玩世不恭的无赖微笑。
这张脸已经看过很多遍,却比初见是更加慑人,他折剑般锋利的眉目生出让人动魄惊心的凶煞,却因为过分英俊的五官而让人不忍移开眼。
这样一个人,天生就应该我自横行向天笑,仿佛天下千山万水都是任他践踏,任他指点。
而这样一个不把天下万物放在眼里的主儿却唯独在自己面前说笑耍宝,却把自己当成个宝贝捧着,哄着,恐怕除了爱,再也没有其他的理由。
两个人靠在大树上东拉西扯的聊了几句,把水壶里的水喝光才往回走。
这个海岛的训练基地很简陋,石头水泥都做了训练工事,吃住都是临时搭建的帐篷。
严肃看见已经开饭了才恍然大悟:“这里的饭菜很糙,你肯定吃不惯。我得亲自下厨,给你弄点吃的。”
“不至于吧?”宁可看着端着饭盆匆匆往营帐里走的士兵,心想现在的军营里物质条件都大大的提高了吧?这些特种兵们好歹都是军队里的精英了,吃的饭能有多糙啊?
严肃想了想早晨喝的蟹肉粥,皱了皱眉头给了宁可三个字:“很至于。”
“没关系的,他们能吃我就能吃。我不是那么娇气的人。”
严肃看了宁可一眼,心想就你这样的还不算娇气?天下还有娇气的人吗?
只是这话他也只是敢想一想,不敢明着说出来,怕小姑娘炸了毛,跟自己翻脸。
进了吃饭的营房,但见长条桌案摆了一排,二十几名战士对面而坐,没人都抱着个大饭盆稀里哗啦的扒饭,一个个吃饭跟打仗一样,宁可看他们几乎都不用嚼的,饭菜扒到嘴里就咽下去了,简直神勇。
而且,聂伟箴居然也在,大校先生宽大的肩膀坐在长条桌案的一头十分的显眼,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大口的吃饭,那样子虽然比那些士兵好些,但一看也是大糙老爷们一个。
严肃对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见宁可站在那里止步不前,便小声劝道:“你先去那边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做碗鸡蛋面。”
“不用了。”宁可打定主意尝尝战士们的饭,不管多难吃都要试试,因为自己的小说里需要这个。
“?”严肃看着宁可,满眼的不确定。
“我跟他们吃一样的,连你们头儿都能吃,我为什么不能。”
严肃无奈的笑了笑,抬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耳垂:“行,那你去聂头儿那边坐,我去打饭。”
“嗯。”宁可点点头往聂伟箴那边走去。
聂伟箴早就看见姗姗来迟的这一对在门口腻歪了,事实上宁可往营帐门口一站,满屋子里的小伙子的眼神都拐了弯儿,有的背对着门口坐眼神撇不到后脑勺上去,就把饭盒盖儿擦得锃亮,当镜子照着往后看。
大校先生身为领导他不好太多嘴,看宁可走过来了才抬头笑道:“小宁姑娘,来,吃饭。饿了吧?”
“还好。”宁可微笑着坐在聂伟箴身边的空座上。
聂伟箴另一边坐着的马骐立刻伸长了脖子同宁可招手:“嗨,嫂子好。”
宁可的脸又飞起一片薄红,低声笑道:“你那么喜欢开玩笑呀?”
“呃?”马骐被宁姑娘的笑脸迷得七荤八素,一向伶牙俐齿的家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好像再耍一点点的无赖就十分对不起人家姑娘似的,于是他端正了态度,礼貌的叫了一声:“宁姐。”
“你叫我姐?我比你小啊。”宁可觉得这小伙子文质彬彬的,应该是最好沟通的一个。
“那不一样,你再小也是我们队长的人,小的可不敢放肆。”
宁可眨了眨眼睛,轻声咳嗽一声坐直了身子,正色道:“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谁也不是谁的谁。上尉同志,报告你的年龄。”
“嗯?”马骐一直以为这个美得跟小仙女一样的姑娘应该是古雅娴淑的那种大家闺秀,没想到也会这样顽皮的同自己说话,愣了一下神,立刻笑得花见花开:“报告宁姐,兄弟今年二十四岁。”
“噢,我就说你比我大吧。”宁可给了马骐一个白眼,“你叫我姐,都要把我叫老了。”
清秀书生马骐一张俊脸立刻垮下来:“那我也不敢叫您妹妹啊,我还没活够呢,不想被队长撕了喂黑妞儿。”
“黑妞儿是什么?”
“我们家队长养在基地的一只牧羊犬,特乖。哎呦我跟你说……”一提起基地那只黑色的牧羊犬,马骐的话匣子立刻打开,大有说个天昏地暗不罢休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