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传来的消息无疑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全都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朱祁钰,他心里早有准备,所以反应也是最快,立刻出声道:“快,快将信使领上来,本王要亲自问他。”
说完转身便下了左顺门,打算面对面询问一番。
这一声喊也惊醒了在场的文武百官,等朱祁钰下来之后,胡濙立刻怒目而视,喝问道:“郕王殿下,本官想请你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也都看了过来,眼神中带着狐疑。
这件事情真的太奇怪了。
皇帝出征之前,朱见济就莫名其妙地闯到了早朝之上,说这次亲征三大营会惨败,随行的官员会损失惨重,还特意点出了英国公张辅、兵部尚书邝埜和户部尚书王佐的名字,说他们会战死。
结果呢,这一切还真的就生了。
他们当然不相信朱见济口中所说的什么穿越者的事儿,而是全都以为这是郕王朱祁钰的阴谋。
不过朱祁钰这时候却没有搭理他们的想法,直接来到信使面前问道:“快说说,此事是怎么回事?陛下怎么会惨败的?是不是在土木堡遭到了也先的突袭?”
他现在真的想知道事情的经过,从而验证自己儿子朱见济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只要其中出现一丝谬误,他都要回去好好处理一下自己这个儿子。
信使是骑着马直接冲过来的,翻身下马后直接便瘫倒在了地上,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用手指了指身后的信筒,接着便昏了过去。
朱祁钰也不客气,直接弯腰打开信筒一看,原来是镇守居庸关的都指挥使夏忠的奏报。
朱祁钰拿起卷成一团的军报,刚要查看却好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抬手便将军报递给了靠过来的兵部左侍郎于谦,吩咐道:“于侍郎,你来看。”
于谦也不客气,直接接过来,展开一看,立刻念出了关键内容:“八月十四,车驾至土木,振以军失利惭恚即止于土木,地高无水,掘井二丈余亦不得水,其南十五里有河,但已为瓦剌所据,绝水终日,人马饥渴,瓦剌分道自土木旁近麻峪口入,守口都指挥郭懋力拒之,终夜瓦剌增兵。”
“八月十五,陛下车驾欲启行,瓦剌骑兵绕营窥伺,复止不行,瓦剌诈退。”
“王振矫命,擡营行,就水,瓦剌见我阵动,四面冲突而来,我军遂大溃。”
“如今已知,英国公张辅、泰宁侯陈瀛、驸马都尉井源、平乡伯陈怀、襄城伯李珍、遂安伯陈埙、修武伯沈荣、都督梁成、王贵、户部尚书王佐、兵部尚书邝埜、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曹鼐、刑部右侍郎丁铉、工部右侍郎王永和、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邓棨皆已殒命,其余官员不知去向,三大营将士兵甲尽弃,十不存一。”
等于谦读完,原本稳稳的双手已经开始颤抖了。
天啊!
这居然是真的!
朱见济那孩子说的居然是真的!
周围的文武百官也是议论纷纷,惊呼声此起彼伏。
大家原本都不相信朱见济说的是真的,没想到这一切真的生了,而且还是在土木那个地方,就连英国公张辅、户部尚书王佐、兵部尚书邝埜的死都提前预知了,这已经由不得大家不相信了。
朱祁钰看向众人,朗声说道:“诸位,我那孩儿真的说对了,三大营惨败,陛下不知所踪,但是他还说了,陛下会回来的,而且安然无恙,甚至还会带回一位妃子,所以大家不必担心陛下的安危,而是要把注意力放在京城的防备上。”
“刚刚本王已经说了,京城如今只有不到十万军卒,而且不少还是老弱病残,上不得战阵,只能在平日里把守一下城门,现在遇到这个情况,本王提议立刻从山东、河南调兵入京,不知谁还有异议?”
没人回答。
大家都不是傻子!
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大家再去追究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阴谋已经没有意义了,最重要的是要保住京城,保住自己的身家和全家人的小命,即便这里面有阴谋,也不能现在去追究,反正郕王也跑不了,什么时候找他麻烦都行。
“没有人有异议吗?”朱祁钰环视一周,见的确没有人想要说话,于是点点头,朗声叫道:“兵部于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