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映真则笑道:“那就承你吉言了。”
“不过你似乎只是外门弟子,还不会施展雷光咒,这可是年末重点考校的术法,怎么半点不急呢?”
王崔顿时呐呐不言,神色讪讪,不自觉间已将凑过来的身子朝回缩了去。
许映真则也重新将目光投回那一幅悬空的墨山图。
如今已至一年之秋,明阳洞中的几百弟子,实则十之近九都已能把握雷光咒的关窍。
她心中暗道:“二师姐说过,外门弟子服不似法阁放给内门众人的乃是法衣,仅是品质上乘的布料裁制,所以会被磨损,一年一。而这人身上的衣物若没穿过四五个月才怪,却同我道施展不出雷光咒。”
“其他资质欠缺,尚无法施展的弟子都在竭力练习,求方长老指教。这王崔却能腾出心神对我送上夸赞之语?”
许映真将此事暂且抛之脑后,而将心神全聚于调动体内法力,运至掌心。
她口中低诵法诀,双手掐动,法力泛着白玉莹光,隐约间,已见雷光闪烁。
许映真如今修行道经也不过三日光景,第一重泥胎境的法力瞬息便被抽去七成,而那缕雷光在她掌心跳跃,纤细却存在。
她眸色一喜,朝墨山图推掌而去,刹那雷光便劲射而出,被那法器吞没。
方才方三居讲过,这雷光咒大致可分为三重,一则雷光乍现,二则雷聚为团,修至最后可催出掌心雷霆。虽不入流,但在泥胎境中,也为一道威力不俗之术。
“如今我便该是第一重,雷光乍现。”
许映真分析缺漏,重新推衍先前运转的不当之处。
“我的法力尚浅,还需勤勉修行,不过先前催动术法时若能更为流畅些,想必是能缩小损耗的。”
她心神沉入此中,便不见旁的王崔已瞪大双眼。
“这女弟子分明来明阳洞,被收入门下怕是不足三四日,定然是第一次接触术法,竟是次施术便成功?不愧是天悬法脉的传人。”
他不由攥紧双拳,眸底神色复杂,低下头去,不敢叫旁人窥见。
而亦有旁的弟子关注到许映真的动静,一时窃窃私语。
圆台上的方三居本在指点愚钝弟子如何催动法力,听得这绝非法咒的声音,顿时面色一肃,朗声道。
“年末之时,雷光咒乃是必考之题,需得凝出雷光,织成滚球。若不愿在此上耗费心神,便自离明阳洞!”
霎时间,洞内静可闻针。
许映真面色平静,正欲尝试‘金钟诀’,在心里推演,却不想听得方三居又说道:“某些真传弟子也莫要自持身份,自以天资过人,初来乍到,潜心修行才是正途。”
许映真眼睫一颤,抬望去。
明阳洞中,几百弟子内她曾观察过,除了自己便不过三位腰佩真传令牌之人,而初来乍到者,不就只她一个?
“这是点我呢。”
许映真面上瞧不出半分羞郝,旁的弟子或以为此事已过,却见她从书案上站起身来。
“明阳洞中四位真传,这位方长老既你说是‘初来乍到’,必是指我了。”
方三局鬓稍白,生得威严模样,执教明阳洞中。第一载仙塾弟子都入门不久,尚怀对师长的敬畏,哪敢于如此直言不讳,顿而叫他双眉下意识紧皱。
而许映真却视若无睹,见他并不做反驳,便朗声又道:“长老所言甚是,修行中人自当潜心修行,我也确实天资过人。”
“但你说自持身份,我可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