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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页(第1页)

不知道为什么,陌桑忽然想起了厉子渊。这首《荼靡时代》的歌词还真适合他们两个呢。

“尊严是一种贩卖,温柔是一种姿态。假面扞卫真爱,手段维护信赖,我们就像合得来。”

“……”

尊严可以暂时放下,却绝不能放弃。唱完歌,陌桑有些发怔,情绪不高地走回换衣室准备下一场的舞蹈。

她低估了许月的脾气。一曲终了,许月还是跑到蒋宇溪身边,推开那几个大男人挤到蒋宇溪身边,一下子抽出她夹在胸口的酒瓶子砸到地上。

为首的男人果然大怒,正要狠狠抽她一巴掌的时候忽然看清了许月的脸,怒气转瞬间就化成猥琐的笑容:“小妞脾气挺爆啊,赶巧儿了,大爷我就喜欢带劲的!”说着就往许月身边凑。

许月哪里肯依,男人的手刚刚搂上她的腰,一个巴掌就甩到他脸上。男人似乎是被打懵了,猛地扯住许月的长发就往墙上摔,嘴里咆哮着:“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子是谁?给脸不要脸!”

“呦,陈老板怎么这么大火气啊,哪个妞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得罪你?”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笑嘻嘻地走了过来,胸口毫不避讳地蹭了蹭陈老板的手臂。

这女人正是与陌桑有过一面之缘的贾佳。巧的很,这个男人就是陈猛的亲弟弟陈翔。

贾佳瞄了许月一眼,发现是个生面孔就放下了心。反正是个临时工,人怎么玩就算玩坏了也和她没关系。

“漂亮女孩总是自视清高,不肯卖人面子,吃亏是正常的。不过小姑娘,吃这行饭就别把脸端的太正,容易让人手痒,想抽。”目睹了事情经过的贾佳瞟了一眼站在一边不说话的蒋宇溪,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瞧瞧这姑娘,人家就比你聪明多了……”

当陌桑发现许月不见了的时候,她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另一只高跟鞋都来不及套上就急急忙忙地冲进了舞池。找不到,就又挨个卡座瞧,直到在包房门口看到低着头的蒋宇溪。

还是晚了一步。

她心里一沉,连忙冲上去抓住蒋宇溪的手臂,舌头都止不住地发颤:“人,人呢?”

蒋宇溪抬起头,洁白的脸上布满了错综的泪痕,看起来楚楚可怜:“在里面……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不肯陪翔哥过夜,许月就不会出面代替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陌桑抓住了头发。

陌桑眉头轻挑,忍不住冷笑出来:“跟谁演戏呢?以许月的性格她会像你一样么?”她没时间扯这些,用力将蒋宇溪推到一边,然后大力拍起门来。

没有人理会。房间里似乎吵闹得很,她听不见许月的声音。

就在她连手都要敲断的时候,一个人突然从侧面狠狠推了她一把。陌桑猝不及防之下猛地摔倒在地,牵动了脚腕的伤。她倒吸一口凉气愤怒地抬起头来,正迎上蒋宇溪不屑的眼神:“颜陌桑,你在狂妄什么呢?我都听说了,你爸爸犯了罪被关在监狱里,你妈妈只不过是个开小卖店的,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

“呵,刚开学的时候我还想着你能装几天,不多不少,刚刚一个月。”陌桑咬着唇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继续拍门,一边拍一边用不屑的口气说:“我不管你们家怎么有钱,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做法!你为了上位就算卖身我也管不着,可是你出卖朋友算是怎么回事?”

陌桑吐出一口长气,停止了无意义地敲门,从兜里面掏出手机打算直接报警。蒋宇溪见事情不妙,连忙扑过来抢她的手机。二人正扭打在一起的时候,包间的门忽然开了。

一个女人夹着烟靠在门口吞云吐雾,看起来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两人同时停止了动作,她们转过头去的时候就连贾佳也是一怔:“颜……颜陌桑?你不是和四……”

“贾佳是吧。”她没功夫说那么多废话:“刚才是不是有个女孩子被拖进去了?她是我朋友,快点放了她!”

贾佳还未答话,蒋宇溪先冷冷开口:“哧,你疯了是吧,这位可是老板娘!”

陌桑什么都没说,只是抬眼瞟了贾佳一眼,然后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就往里面冲。

☆、

她以前错了,真的错了。这三年压抑的生活让她忘记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是许暄那个傻小子重新教会了她该怎么做人。诚然,这个社会有一些让人不齿的黑暗面,但如同光明永远大于暗影一般,这些黑暗面早晚都会被阳光所覆盖。如果连这一点都不相信,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做不到在看见为了救她而满身是血的许暄后,就这样放任他的妹妹被人欺负。

可是……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没想到接下来看到的这一幕还是大大超过了她的预期。

许月的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好像生命已经从她身上流逝。

陌桑吓坏了,她哆嗦着拍了拍许月的脸,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陌桑,你听我说。”贾佳从后面跑了过来,拉住陌桑的手臂解释:“你朋友好像身体有什么问题,刚才翔哥刚动她没几下就晕倒了。我刚才出去就是想找医生来着,你可千万别把这事儿告诉四哥啊。”贾佳说着还对一旁的陈翔眨了眨眼,用口型说:“四哥的妞。”

陈翔吓了一跳,立马站了起来向陌桑赔礼道歉。陌桑看都没看他一眼,随手抓过桌子上的手机打了120,这才转过头看向陈翔和贾佳:“要我不说,可以,你们也别跑到厉子渊那里嚼舌头说在这里看见过我。我朋友的医疗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你们包,等她醒来之后郑重向她道歉,没问题吧?”

陈翔不迭地点头,就差给陌桑跪下了:“没问题,没问题。”

他看得出来,面前这个小姑娘把他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才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的。事实上陌桑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她如今能在贾佳面前说上几句话说到底还是靠着厉子渊的面子,她自己什么也不是,还是少惹事为好。

将许月送到医院之后,陌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还在住院的许暄。

病房里,许暄刚刚拆完纱布,看到陌桑时开心得简直要蹦起来:“桑桑!”

她赶忙按住了他的肩,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谁允许你叫得这么亲密了?”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喜欢我这么叫你。”许暄死皮赖脸地仰起头看着她,脸上溢出满满的开心。

陌桑笑容一僵,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抓住似的,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沉默许久后,陌桑终于开口,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其实在不顾一切去敲门的时候,陌桑心里就已经做了一个决定。

无论如何,她不要向现实低头,不要向命运妥协。她想做一个无愧于良心,无愧于天地的人。

既然对厉子渊有好感,就勇敢地承认,不要把自己想得那么坏。她不是卖身给他,而是真的喜欢他所以才那么做。虽然有一点自欺欺人的成分,可她不想再让负能量充满全身了。她还有真相需要查明,还有梦想没有实现,不能走到这里就对世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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