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内的大牢内,温高中所在的那间牢房中,自温进财走后,温高中就一直发出骇人的咆哮声。
仅为十五岁束发之年的半大小子,产生的压迫与恐惧感,令周遭所关押的一群凶残至极的恶徒,都感到害怕。
就连在牢门口站岗的两名捕快,也因为这咆哮声而胆颤。
“里面会不会出事啊?”
“应该不能吧,当时知府大人是跟那位公子一起进去的,若真有什么事,大人一定会制止的,”
“你说的对。可能他是被关得太久,情绪崩溃了吧。”
“呦,那他崩溃的有些早。这才被关得连一个月都不到,还有漫漫的十年等着他呢!”
站岗的两个捕快放肆地大笑,并没有把里面发泄愤怒的温高中当成一回事,继续自己摸鱼打诨。
大牢深处的氛围,可没有牢外那般轻松。
关在与温高中相邻牢房的温中举,是第一次看到兄长这副模样。
那发红的双眼,仿佛是噬人的野兽,下一秒就能将人扒皮拆骨。
脖子上的青筋尽数曝出,身上的戾气连鬼见到了都要退让几分。
他不知道兄长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只知道在半个时辰前,突然出现的温进财低声在兄长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就变成了这副渗人的样子。
“温进财,你这个大坏蛋,若我哥有个好歹,待我出去后,一定不会放过你!”八岁的幼童在心中默默发誓道。
温中举看着对面开始自残的兄长,强忍心中的恐惧,隔着栅栏,费力地拽着温高中的囚衣,发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颤颤巍巍道:
“哥,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听到熟悉声音的呼喊声,温高中猛然回头,额头上血液随他猛地回头,数滴血珠,被甩在温中举的脸上。
甚至有一滴,进入了温中举微张的口中。
腥味迅速在舌尖上蔓延。
他惊恐地愣了愣神。
感受到温高中投来的目光,温中举又立刻回过神。
他将自己的手贴在温高中的脸上,用自己不算干净的袖子一点点擦拭自己兄长脸上的鲜血。
“哥,你别伤害自己好不好?”
临近暴走的温高中,感受到覆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微微颤抖。
从那手上传递过来的寒意,给被怒火包围的神智中,降下一片清凉。
温高中的神智终于清醒了。
他看着差点被自己吓得缩成一团的幼弟,眼神坚定地说道:“中举,别怕。哥会带你出去的。”
“哥,真的吗?”
从正式被关入大牢的第一天,他每日都要忍受着恐惧入眠,只有与兄长的手握在一起,他才感觉到一丝安心。
他就已经受不了这里的环境,恨不得长出翅膀马上离开。
看着温中举期许的目光,温高中坚定地点头:“我们不仅要出去,还要找那些把我们困在牢房里的人报仇。”
“哥,我相信你!”
温高中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伸手像撸小狗般摸了摸温中举乱糟糟的发髻。
眼中闪过嗜血的寒光:“温进财,我必要让你为今天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但此时正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用膳的温进财,所处的氛围也不是很轻松。
温守富和蔺氏听到长子说出那句话后,双双都变了脸色。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