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靈抬起眼睛,濃翹的睫毛飛閃而動,「是…父子關係。我是你爸爸,你是我狗兒子?」
刺銘眸光沉沉鎖著她。
唐靈看著她黑沉的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她。不自覺突然想到一句話,暴風雨前的海面,總是很寧靜的。
她摸摸耳朵,再放下手,扯住他的衣角搖了搖,「我開玩笑的,哪家父子會親嘴的……」
刺銘:「……」
唐靈:「你能不能不這樣,讓人壓力好大。」
刺銘冷笑:「我讓你壓力大?是誰主動給我糖的,我親你的時候,你也沒反抗吧?」
唐靈:「我是想,我們可以偷偷的。這其實也不影響什麼。」
「你跟你前男友怎麼不偷偷的?」
他說這話時,像把積攢已久的怨氣和惱怒都一股腦爆了出來,一字一頓質問著她。
唐靈:「你為什麼總是忘記我說的話。我和你解釋過了,我要去公司需要我媽同意,我如果談戀愛被老師知道,會請家長的。」
刺銘薄薄的眼皮輕輕掀起,不經心地瞅著她,明利的眼弧在昏黃的光下被暈得模糊,卻仍然有壓迫人的冷銳。
他撇開臉,牙齒咬了咬:「唐靈你說,我他媽憑什麼就得遷就你?」
遷就你這樣偷偷摸摸,束手束腳的,像個慫了吧唧的,為愛痴呆的傻小子。
唐靈聽到他這樣說,忽然感覺自己變成一張在風雨中被人撕爛的破報紙,飄蕩,孤獨,又脆弱。
既然他不願意,那現在這是何必。
唐靈拽著他衣角的手鬆開了,眼帘一點點垂下去,嗓音干啞無力,「好…你可以不遷就,就當我們兩個是玩了一下。」
就當是「玩」一下?
刺銘被這個字眼整笑了,他笑得很輕蔑,眼睛裡好像滿是對她的失望,似乎沒有料想到她會這樣回答,用這樣的詞去形容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一切。
「你玩過不少人吧?」他冷冰冰地問。
這話,太傷人。
唐靈執拗地盯著他,眼睛一圈漸漸泛出紅,斬釘截鐵:「我沒有。」
刺銘看著她的眼睛,淚水在裡頭打著轉,他心裡突然又痛又憋悶。
怎麼就,沒有人,願意退一步呢?
只要退一步就好,說一句「好,那就偷偷的」「那我們畢業再在一起」「…」之類的話。
而不是相互捅刀子,把這段關係貶得一文不值,或者把對方貶得一文不值,好讓自己曾經的深情顯得不那麼好笑。
唐靈用手背蹭了下臉,淚珠悄無聲息地在臉頰的皮膚上被抹開,她淡淡地,「那就這樣,我回家了。」
她轉身往上才走了一步,刺銘就伸手抓住了她的後衣領,沒往後扯,只是維持。
氣氛一時冷硬凝窒。
唐靈抿抿唇,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