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意從上面下來,北開源伸手要扶,被他擋開了。
中午的時間總是短暫而忙碌的,需要吃飯,隔十分鐘吃藥,然後午睡,睡半個小時就要準備叫醒,去單位繼續打卡下午班。
前兩項倒是沒什麼難度,只這個叫醒一項,實在是艱難。
祝意本身氣血虧空,一旦睡著就難醒,勉強叫醒也有嚴重的起床氣。
北開源提前十分鐘去床邊做準備,將剛用涼水洗了的手貼在他額上降溫,小聲道:「祝意,該醒了。」
祝意動了動,睜開眼看了一眼鐘錶的方向,不知看沒看清楚幾點,就又閉上了眼睛。
他眼睫太長了,搭在眼瞼下方纖長又濃密,映著一弧參差模糊的扇。
北開源內心憐惜不忍,隨即又升起更加濃烈的殘忍念頭,直直盯了片刻毫無動作,最後深吸一口氣,把重重惡念壓下,輕言輕語又喚了一聲:「祝意?」
祝意又動一下,側過身去,將半張臉埋在了枕頭上。
被子被卷掉大半,僅剩下一角虛虛搭在腰間。薄薄一層蠶絲被下是若隱若現的腰,常年不見太陽的小腿露了一截在外面,跟半截鎖骨一樣,披著白玉一般的光澤。
北開源看著直冒火氣。
他渾身上下都想酣暢淋漓的做一場,但是腦袋裡卻十分清醒的知道不能。
重得的信任與親密來之不易,他絕不可能再行差踏錯一步。
平心靜氣待了片刻,沒等北開源有下一步動作,祝意放在床頭的手機震了一下。
北開源掃了一眼,上面來電顯示訓心。
周訓心都畢業一年了,不知道為什麼還要給祝意打電話。
難道是他賊心不死,北開源不悅地想,還惦記著祝意嗎?
祝意眉間不耐,伸出手摸到手機,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的人,點了接通。
裡面的人爽朗道:「老師?」
祝意緩了緩,閉著眼睛道:「訓心,什麼事?」
周訓心問:「晚上有沒有時間,約您吃飯啊?」
北開源傾耳聽著,坐回椅子上,翹起腿。
祝意有點沒反應過來,剛睡醒有點懵。
周訓心:「約好多次了,還有蔣教授,他說可以,吃什麼聽您的。」
北開源冷眼看著那手機,沒等祝意回答,轉身往外走。
走出臥室門掏出手機,給周叔宴打電話,電話剛響了一聲就接通了。
周叔宴在那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調笑:「中午連飯都不留著吃一頓,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