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一个稚儿的手笔。
它轻叹一声,化作一道白色的暖光,光团轻柔的环抱住她。
就在潘垚要被光团送回水面时,河底异动突起,只见水底突然起了个旋涡。
到处黑黢黢的,瞧不清旋涡中心,只能感觉到飞沙走石,伴随着“哗啦啦”又呼啸的水声,一片狼藉。
也许是过了很久,也许仅仅是片刻,裹着潘垚的光团相形见绌,只听一声叹息,它护紧潘垚,不甘又无奈的卷入了旋涡之中。
瞬间,斗转星移。
等潘垚再醒来时,已经从十八岁的潘垚,变成了凤凰洲七岁的吴来娣,时间也从2020年回到了1984年。
潘垚闹心极了。
更闹心的是,她在小姑娘的身体里瞧到了来娣的魂,潘垚不想鸠占鹊巢,她还是想找回自己身体的。
毕竟,她都长到十八岁了,这么些年,吃那多东西,长这么个大个子也不容易。
丢了自己的身体,那不是浪费了那些年吃的菜和肉嘛!浪费粮食可耻,向来节俭的潘垚自然不干。
再说了,俗话都说了,七岁八岁,猫嫌狗憎讨人嫌,而十八岁就不一样了,十八的姑娘是一朵花啊。
她哪能搁着一朵花不当,要去被猫嫌狗憎。
上了岸,还了身体,潘垚给小姑娘鼓着劲,和小姑娘磕磕绊绊,你走一会儿,我走一会儿,就像唐三藏取经,历经千辛万苦,可算是走回了吴家。
哪里想到,回到吴家,瞧见活生生的吴来娣,吴家人只有惊,没有喜。
来娣到家时又恰好是夜里,邻里都没有瞧见,吴家人惊过吓过后,确定小姑娘是人不是鬼,视线一对视,好似通了默契,一把拉了小姑娘上了楼,安置在了小阁楼中。
接下来,他们不仅不澄清小姑娘没死,还不让人出门,前几日更是给亲戚去了信,说是要偷偷将小姑娘送到乡下。
自打知道爸妈的打算,本来就是撑着一口气的来娣小姑娘眼神黯淡了。
这下,任凭潘垚怎么叫她哄她,她都不肯再出来了,只蜷缩在身体的深处,一动不动。
瞧过去怪可怜的。
……
潘垚托着腮帮子,瞧了瞧这间屋子,觉得自己也挺可怜的。
此时正是艳阳高照时候,都处都亮堂堂的,吴家的这处阁楼却暗得很,房子不大,也就四五平方米,平时是堆杂物的,是以,空气里有一股粉尘的味道。
也亏得是天热,不然还得添几分霉味。
天热有好,也有不好,屋子狭小,窗户被钉了木板,只能开指头那么大的缝隙,屋子闷的就像那蒸笼,潘垚热得烦躁,只觉得更闹心了。
她就是蒸笼中那包子!
片刻后,潘垚摊开手瞧了瞧这身体,叹了叹气,瞧这胳膊腿儿细骨伶仃的,就这样,她哪里敢自称包子哦。
那不是埋汰了包子嘛!
……
这时,楼下有娃儿唱歌的动静传来。
刚过七月,日子迈入八月,热风一阵阵的吹来,小娃儿不知热,一个个撒丫子的跑过一条条小胡同。
呼朋唤友,招猫逗狗,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跑跑跑,都是谁家的?大中午的闹什么?”伴随着窗子“砰”的一声,老太太探出头叱骂,“再闹,再闹告诉你们爸妈去。”
“快跑,老妖婆又骂人了。”
“说谁老妖婆呢,哎,你谁家的,让阿婆我瞧清楚!”
“……”
娃娃嗷嗷叫的跑,胡同里瞬间热热闹闹的。
听到动静,潘垚拖过角落里的杌凳,踩在上头,扒拉着窗沿,透过缝隙往下头看。
是八九个小娃儿,各个肩上扛着兜知了的网兜,头上戴一顶草帽,瞧那神气模样,好像是仗剑走天涯的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