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香执着,“没关系,我记得就好,我也不要投胎。”
……
李燕芳几人吃完瓜,用院子里的水龙头冲了冲手,还塞了个大红包到潘垚手中,热情道。
“记得和宝珠到奶奶家吃饭,别客气,都是自己人。”
怕人不来,李燕芳不忘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我烧饭可香了!”
潘垚笑道,“好,到时候奶奶别嫌我吃得多就成。”
两人客气了一翻,李燕芳带着几人走了。
……
人都走远了,小兰香还在痴痴的看着。
潘垚想了想,道,“我会画一种相思符,以你的情丝为符引,可以让你入徐昶梦中,与他梦中相会。”
“梦中相会,你的阴气也伤不了他。”
粉红色的戏服转了过来,空荡荡的水袖股荡了下,似是小兰香在激动。
“此话当真?”
“小大仙,你愿意帮我?”
“我既然说出这句话,那必定不是戏言。”潘垚点头。
“只是,这相思符因你的情丝而成,待情丝用尽,你就该去你该去的地方了。”
小兰香不介意,只听它咿咿呀呀的唱腔声起,缠绵悱恻,哀婉动人。
……
潘垚走到一旁,用牙签刮了些朱砂到小碟子中,细细研墨调和。
于大仙走了过来,“土土,你当真要画这相思符啊。”
他眉头微微发皱,年老的脸上有道道皱纹,就像一条条沟壑。
都说年老通透,万事看得开,那也是看得多了,见识得多了,这才知道怎样才是最好的。
对于小兰香对昶郎的一片情,按于大仙来说,那情是迷障,是勘不破的孽。
“都是过去的事了,小兰香应该要看开。再说了,这段情隔了生死,隔了前世今生,当初是如何缘起缘落,我们知道的也不多。”
“就是前一生,小兰香年纪轻轻的就没了,它也未必就是一份好缘分。”
“这徐昶,他再像小兰香口中的昶郎,他也不是昶郎。”
潘垚拿笔去舔墨,“我知道。”
人的一生不是靠着投胎时的那道魂来看,他的生活,他的经历,他的欢喜开心忧愁困苦……都雕琢着那道魂。
莫说前世今生了,短短数年的时间,也能让人判若两人。
有的人坚持了自己的坚持,有的人放纵了自己,乃至再回过头,瞧着镜子中的自己,都会变得陌生。
于大仙:“你知道还帮小兰香再续前缘?”
“师父你错了。”潘垚拿着笔,转过头来,看着于大仙,神情认真道。
“我确实是想帮小兰香,不过,我不是帮它再续前缘,而是帮它在还情。”
“还情鬼困于情,待情意消去,它便能勘破,去它该去的地方,去开始新的一段人生。”
于大仙瞧着空荡荡支棱着的戏服,想着被这样模糊到连脸都没有的戏子鬼入梦,只见阴气森森,哪有情意绵绵。
他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一下子,于大仙感同身受,对徐昶那小子有了同情。
这吓人的哟!
哪里是还情,明明是有恨嘛!
潘垚继续道:“我今天点了迷津,结果破了徐先生的一段姻缘,这事其实有些不妥,还是过于直白了一些。”
“师父,你教过我的,咱们道家,凡事都讲究一饮一啄,所以啊,我得给徐先生再补上一段情缘。”
说完,潘垚秉气凝神。
都说符用一点灵光,只见绛宫处的灵气氤氲于笔尖,随着落笔,笔走龙蛇,黄纸上的符文一点点被充盈。
最后,潘垚心思一动,将【入梦相见符】的两处符文动了动,最后成了【相思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