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也快发现这一点了,”
维森轻声说道,像是在对他诉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的异能还有另一重副作用……我也是最近几个月才发现的。”
“什么?”
“每一次我回溯了时间,都会有人受到我异能的影响,不自知地对我产生好感,”
维森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笑,“也许是因为,我是改写了他们命运轨迹的人,所以人们会下意识、本能地认为我很亲切,认为我是个好人。”
“如果只是一两次,这种副作用好像也无伤大雅,顶多是让他们偶然遇到我时,打招呼的声音更热情点,就算是同事,也只是会让他们更愿意把我当做朋友。”
“但是你,德朗希,你不一样。”
不等德朗希消化这段话里的信息,维森闭上眼睛,逃避什么似的深吸一口气,动用了异能。
他周身光线扭曲,眼眸深黑,为当下的闹剧画上休止符。
时间停止流动,一切化作灰调,定格在德朗希试图对他说些什么的瞬间。
“该说抱歉的是我,德朗希。”
维森轻轻地叹息着,“你当然不该回应我的,这根本……根本不是你自己的意志。”
他再次后退一步,垂着眸子,看时间倒退。
然后是第二步,第三步。
他将衣领和袖子恢复整齐,重新扣好扣子,片刻后,回到了问询室的门口。
维森竭力让情绪恢复镇定,眨了眨眼睛,摸向自己的脉搏,等到心跳平稳后,让时间恢复了流动。
德朗希正站在他的面前。
维森露出一个微笑,“干嘛这个表情,德朗希?”
德朗希只是望着他,没有说话。
维森话语顿了顿,上前两步,先发制人抓起了搭档的手,微微歪头,将他的手指贴在了自己的颈侧,“疑心病又在闹了?不相信我真的状态很好,就自己来确认看看啊?”
回溯之前,德朗希就是突袭似的测了他的脉搏,发现了他的异常。
这一次,维森有备而来,眼底再无一丝慌乱心虚。
因常年作战,带着薄茧的指腹贴在他温热的颈侧,定定的目光却向下望去,停留在他一张一合、不断说着什么的嘴唇上。
维森不知道自己此时看起来什么样。
他的嘴唇有些充血,看起来比平时更加鲜红,眼角眉梢像是哭过一样带着倦意,微微泛红,皮肤温热,被碰触后激得汗毛竖起,抵抗着指腹的轻抚。
好像……
德朗希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望着这样的维森,竟然感觉到喉咙深处一阵干渴。
一些不该有的遐想呼之欲出。
就像是……什么?
“维森……”
德朗希盯着他,低哑地询问,“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他忘了把手指收回来,又或者是懒得收回,于是寻常的交谈像是条件简陋的测谎逼问。
没了真言盒的佐证,没了异常心率作为证据,德朗希的态度显而易见地比前几次缓和了很多,但依旧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维森缓缓叹气。
再次和德朗希来到那间密闭的、少有人来的无障碍卫生间后,维森从容地解开了衣服的扣子。
他身上的痕迹暴露在德朗希面前,明知只要差一点点,就会被德朗希认出指痕与牙印与谁吻合,依然像是赌徒般任由对方随意检查。
然后主动拉开已经宽松的领口,仿佛刚刚放纵过一般,露出引人遐想的轻慢笑容。
“我确实有事瞒着你,德朗希,但我觉得,私生活方面的事情……就算是搭档也无权干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