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想利用时间差隐瞒真实情况,德朗希也总是能感觉到不对劲。
就比如现在。
他浑身都湿透了,血水混着冷水不断滴落下来,但看起来并未落于下风。
在他的努力下,伤害被降到最低,身上的伤口并不大,甚至没有伤到骨头的。
“德朗希,我没事。”
维森试图将手臂从他手中抽走,却有些使不上力气,“时间紧迫,我已经拿到了受害者之一的坐标,今晚之内还来得及去救他……”
“等等。”
德朗希抓着他的手,忽然拿出了记号笔,一口气在原本只有两条短线的记号上新添了三笔。
“德朗希!”
维森抗议道,“你这是作弊,你做记号也就算了,怎么能一次画这么多下?你让我之后怎么解释……”
“是你在作弊。”
德朗希把笔丢在一旁,忽然抬起头来。
维森撞上了一双深蓝沉郁的眸子,沉溺深海般的柔软压迫感将他严丝合缝地包裹其中,一切谎言在这一刻无处遁形。
他张了张嘴,心虚地躲闪了视线。
“你是怎么发现的?”
德朗希反问他,“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下次是不是就要防着我了?”
维森:“……?”
他微微讶异地望向德朗希。
他的搭档什么时候学的这么聪明了?都会预防他作弊了。
维森正了正神色,自然道,“怎么会呢?我只是有点好奇。”
“又想诈我。”
德朗希叹了口气,忽然抬起手,摸向了他的后颈。
“唔……!”
从方才开始就忍耐的疼痛突然袭来,滞后性让药物的效果残留在他的身体里,连衣服在皮肤上的摩擦都变得难以忍受。
维森尽可能用自然地神色与他交谈,但在滚烫的手指碰到皮肤时,还是露出了破绽。
他瑟缩了一下身体,腿下一软,这才发现德朗希并未对他做什么,只是用指腹碰到了他,粗糙的、又烫又痒、带着刺痛的触觉让他忍不住想要躲闪。
“你怎么了?”
德朗希连忙扶住他的身体,“抱歉,我不知道你还有哪里有伤……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在你的这里发现了一看就是我自己留下的痕迹。”
白皙的后颈皮肤上,赫然留着好几道像是指甲刮痕的红色印记。
德朗希在翻找地下室的线索时,曾经不小心碰到了一瓶红色的墨水,墨水此刻就沾在他的指甲和指尖上,还没有干透,颜色与维森身上的完全一致。
看到这个痕迹的瞬间,他就明白了维森绝对已经完成了至少五六次的循环。
“先……先别碰我。”
维森对于痛苦的耐受度实际是很高的,只要有心理准备,这种程度的情况,还是可以保持冷静,装作没事。
但那也仅仅是对疼痛来说。
他没想到在药物的影响下,他的身体对于温度、以及其它触觉的感官也会被加剧。
德朗希见他在轻微发抖,却更加不敢松手了。
“你身上好烫,等等……这是针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