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脑癌,医生说还有两年时间。”
“什么。”
手里的花差点没拿稳,苏月被这么简单一句话给震住了。
“怎么可能,秦安没有定期给你送药吗?”
苏月怎么可能会忘,这是凌川的老毛病了,以前没离婚的时候自己每个月都会给他准备好这些东西。
离了婚后听说凌川为了忏悔拒绝服药,但这才多久,怎么可能短短几年而已就已经展到了这个地步。
“做手术化疗呢?一个办法都没有吗?”
凌川摇了摇头。
“我不想做手术。”
刚想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却听见。
“我母亲就是死在了手术台上。”
一句话让苏月也不知该说什么话,安慰着莫大的悲伤。
这段日子想了一想,觉得凌川挺孤独的,这么一说,何止是孤独,简直是悲惨。
要说他的父亲,一辈子都得不到孩子的孝顺叫悲哀,那凌川呢?他岂不是更加悲哀。
甚至…连孩子都没见过几面。
“凌川…我…”
“不用安慰我,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惨。”
苏月明白,一个骄傲的人是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的无能与弱小的,可在死神面前,谁又能骄傲的起来?
“苏月。”
凌川抬手,指了指她怀里的鲜花,娇艳欲滴,似乎是今天早上刚摘的。
“我死之后,你可不可以每年也给我送束花。”
突觉是不是他太贪心了,自己又怎么可能和他哥哥比在苏月心里的重量。又转口道。
“不用太多…一朵…一朵就行。”
如此小心翼翼的男人,苏月还是第一次见,突然觉得此时的他像一只被主人丢弃了的小狗,躲在路边楚楚可怜,希望这能有一个好心人给他一点温暖一般。
“好。”
她点头答应…毕竟…如果凌川真的命不久矣,她又何必去跟一个已逝之人较真。
听见她第一次如此安静的回答他后,凌川觉得,死也没什么的,死后每年都会收到一束花,不也挺好的吗?
嘴角勾勒出浅浅的笑意,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不偏不倚落在男人的肩头。
苏月晃了眼,突然觉得他和凌晨哥长的是一点都不像,凌川是凌川,凌晨是凌晨,没有谁比谁好,也没有谁比谁幸运。
“那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她是问,他这一病就只剩下两年,两年后凌氏怎么办?
“我没有孩子来继承,嫡系血脉里只能是方浩了,但他还没长大,可能还要再麻烦我姐几年。”
他的话并没有责怪苏月不让儿子认他的意思,只是凌川自己心里有些遗憾罢了,若是没有孩子,道还无所谓,可一旦有了就是一生的牵挂。
苏月明白,他们父子难重逢有很大一部分她的原因。至于这件事,苏月已经不再抵抗了,既然凌氏那边已经知道了,苏月也不必在刻意藏着阿宝。只是阿宝已经是个小大人了,有他自己的思考,所以日后与凌川如何相处,苏月还要问问阿宝。
“凌川,阿宝那边我会帮你问问的。”
凌川一愣,他可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儿子相处,还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儿子了,没想到突如其来一场病,竟给他带来了这么多意外之喜。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