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失血过多要翘了?
他摸摸脖子,试探地往房间探了个脑袋,光明正大地听墙角。
没关门,那就不能算他偷听。
医生还是静水山庄见过的那位医生,他苦笑道:“您的双腿依旧没有任何知觉,也没有神经问题,疼痛只是您的幻觉罢了。”
白涧宗没说话,只是闭着眼睛,脸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隐忍。
他的双腿似乎还痛得厉害。
“就像之前几位专家说的,您这大概率是心理因素导致的。”医生几番欲言又止,还是道,“您得尝试改变一下心态,身体状态才有可能扭转。”
医生已经做好了被叫滚的准备,过去几年里这样的场景生过无数次。
但这次他没有听到熟悉的滚。
白涧宗声音喑哑:“给他看看脖子。”
医生一愣,偏头看见门口的燕折,自然也瞄见了他脖颈间刺眼的掐痕,一时无言。
“头晕吗?”
燕折摇摇头、又点点头。
医生走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最后道:“没有骨折,没有缺氧,只是皮下组织充血了,明天可能会有淤青。”
燕折说了声谢谢。
医生接着道:“好像还烧了,最好测下|体温。”
于是场面就变成白涧宗靠在床头,一言不地隐忍着双腿带来的痛苦,燕折乖乖坐在床尾,夹着体温度等待结果,俞书杰和医生候在一边。
没人说话。
燕折不是医生,不知道双腿瘫痪的情况下还感觉疼痛是否正常。
但从医生刚刚的话来看,白涧宗显然是因为没过心理的坎,还一直深陷九年前的梦魇之中不可自拔,才会出现这样迅猛的痛感。
“你这样……多久了?”
过了好久,久到燕折都以为白涧宗不会回答了,却突然听到声音:“九年。”
燕折:“……”
也就是说,车祸后不久,白涧宗就开始感觉到疼痛了。
他拿出体温计,医生看了几眼,说:“38度,算高烧了,先物理降温看看,等天亮还在烧就吃药。”
他这话显然不是对白涧宗和燕折说的,而是嘱咐一边的俞书杰。
俞书杰道:“好,记住了。”
医生对燕折道:“我先帮您物理降温。”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医生沉默地从冰箱里拿出冰袋,熟练地裹上湿毛巾:“这个平躺着敷头上。”
“这两块冰垫是给腋下降温的。”
“谢谢。”
医生点点头,离开之前,轻声道:“白总待过的地方总是不缺这些东西,你需要的时候直接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