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长尧捂着右臂垂眼,感受到投诸身上的各色意味不明目光,那群人一副丢了脸的尴尬表情,互相唏嘘对视。
打个筑基九重还能败真是想都不敢想。
亏他们之前还觉得仲长尧那股气魄,此后一定有所成就,结果没想到,这刚出门就漏了气。
仲长尧咬了咬牙。
这个云闲早在看到她出现时就该知道不对劲了
“我服输。”他抬眼时,又回到平时那清风霁月的神态,揉着手笑道“云姑娘果真厉害,不愧是掌门之女,从小一定熏陶良多,仲长尧自愧不如。”
“不急,还有第五个名次。”怎么现在输了又开始暗暗说她的身份不一般,从小有人帮扶了,云闲把仲长尧扶起来,面不改色“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仲长尧呵呵干笑“谢谢谢云姑娘。”
云闲一弯唇角“嗯嗯不谢呢。”
现在才哪到哪。
这男人心眼忒小
跟预想中的没有出入,仲长尧坐稳了五强的位置,过几日就要进入最后的刀剑之境。
虽然结果一样,但过程天差地别,原本该轻松夺得第一力压其他弟子打脸剑的他,现在成了吊车尾,几个质量不高的小弟也跟他没那么熟络了。
眼看云闲是要动真格的,掌门云琅终于坐不住了,选了个良辰吉日把人召进了主殿去。
云闲御剑嗖嗖飞到门口,忽略掉六长老愤怒的吼声,一进去就听到父母在谈话。
云琅并没打算阻止,但不免提心吊胆,坐在地铺上跟萧芜忧心忡忡道“闲儿若真去了该怎么办。长这么大没下过山,心思纯善,不通世故,真要去了大战,恐怕是会被人欺负啊。”
萧芜道“还好吧。”
“什么还好”云琅见道侣这模样,不称心道“都说女行千里母担忧,你怎么都不担心”
“我哪有不担心”萧芜其实觉得女儿还是挺像自己的,不欺负人都不错了,怎么可能还被人欺负,但云琅肯定不信,于是敷衍道“大徒弟不是在大战中任监察人么拜托他照拂一下,你总该放心了。”
宿迟都快半步分神了,真有什么危及性命的情况,罩个小师妹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云琅安心了一些,但不多,又开始长吁短叹“我善良的女儿啊”
善良的云闲走了进去,叫“娘亲,爹。”
萧芜把她揽过来,摸摸脸蛋“好冰,你刚才骑剑过来的”
云闲“”失算
萧芜“六长老年事已高,最近跟道侣闹离籍,心情又不好,你别老逗他了。”……
萧芜“六长老年事已高,最近跟道侣闹离籍,心情又不好,你别老逗他了。”
云闲“好喔。”
虽然他们不太舍得云闲去,但女儿大了,翅膀硬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做父母的也只能在背后默默支持。所以今夜叫她过来,是为了以防万一,先恶补一下现今外界情况的。
其实大致上云闲已经在话本上了解过了,但慕青上次来又带了些消息。
目前四界当中,北界最为力盛。南界次之,然后是西界,最后才轮得到东界。
每个界域都有权利最大的宗门本部,北界的刀宗、锻体门两方保持微妙平衡,因为攻击性都很强,打起来只能两败俱伤,所以暂时相安无事,一致对外;南界的医修妙手积累了大量财富,又靠海贸易便利,现在浑身金灿灿富得流油,手下无数强者驱使,一个飞鸽传书就能叫来一堆人;西界地广人稀,正是佛乡的驻扎之处,十步一庙宇不是说说而已的;剩下惨兮兮的东界
剑已经算是勉勉强强能拿出手的了。之前更惨,都快被忘了还有这么个宗门了,大师兄宿迟横空出世,终于拉扯回来一点,但宿迟一人也抵不了多少事,再加上他神出鬼没的,存在感太低。另外一个大型宗门是琴坊,他们的琴音能够让人狂躁或是舒缓,整个门派全是辅助。
可琴坊的弟子们都实在太佛系了。毕竟两军对垒,大型战争,但凡人数过十个,都一定会捎上个琴修,堪称颠扑不破的铁饭碗虽然两边都有琴修,增幅互相抵消就等于两边都没有,但万一对面有你没有,那不就是吃了大亏
在如此铁饭碗的情况下,就算北界真打过来也只会把琴坊原封不动搬回去的,所以他们不仅不怕,甚至还在练琴排节目,准备去南界那里巡回演出。
也就是说,剑现在真就是全村的希望了。
云琅说完,一声长叹“我知道情况不好,但不知已经坏到了这份上。想当年,大街小巷全是剑修的盛况”
人往高处走,当然哪里更有利去哪儿了。现在不论怎么说,到底是没落了。
弱就会被人欺,现在谁都知道东界人是个软柿子,自然都想来捏一把。
云闲认真听完,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