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回?要挽回什么呢?”
谌独月凝视她的眼睛许久,声音有些懵懂,“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你连我麻痹自己的幻想都亲手撕碎了,现在还想来挽回什么呢?”
“比比东,你是天下最强最完美的教皇啊,不要露出这样哀求的表情,也不用委屈自己来做不擅长的事……疗伤、做饭、道歉这些你没一个擅长的……我也不需要你来做这些。”
比比东闻言眼角垂落的更加失意,薄唇努力反复多次,却再挤不出一丝笑意。
似烈酒上头,她摇晃了一瞬,反靠着她也坐了下来,只是倚靠地如此小心翼翼,又贪心地如此之近,说是紧紧相依亦不为过。
“呵,教皇冕下就算不胜酒力,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谌独月偏了偏头,身体紧绷起来,“你又想干什么!”
“累了,想靠一靠。”
言罢比比东当真就闭上了眼睛。
“累?你有什么资格说累呢?”
大小姐轻笑了一声,紧绷着随时可以如猎豹扑出的身体却纹丝未动,反复捏起拳头又无奈地松开,最后还是微微催动魂力,将衣服烘干,偷偷地将自己变得暖和了一点。
“我不知道。”一分欣喜流淌在心间,比比东在她肩头固执地蹭了蹭,“但我想,在你心里,我还是有这个资格的,对吗?”
大小姐看着她不可方物的侧颜怔怔出神,深邃而幽远,眼里骤然浮起一层水雾,她微微侧身,抬手去轻轻描摹她的脸,苦笑道。
“好奇怪……我以为自己可以不爱了,我明明已经下了狠心了……”
原来爱无论悲苦,无论你下了多大的决心要放下,总会被某一个细微的瞬间打败,春冰入水,春风润物,化作虚无……
她的神色复杂,眸中的浩渺烟波泛起情意,比比东还来不及因她的话而开怀,又听到她颤声道。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就能这么狠心呢?”
谌独月转身抓住比比东的肩膀,将人抵靠着树干,一手贴上她的心口,嗡念咒语——
江夜雾阔,新月中明。
手心下亮起一抹回应的银光,比比东也怔在原地,那抹银光有一丝熟悉的、将要从她体内抽离的异样感……
“你的心明明也不是石头做的啊……我知道当时你很疼,我就不敢再动了,可我和你说我很疼……你为什么还……为什么还要……”
比比东只觉得自己的心被那一只手轻轻揪住,将她跨坐自己腿上,慌乱地去抹她的眼泪:“你别哭,宝贝……你知道我最怕你哭了……”
一阵酸涩涌上鼻腔,比比东抑制不住地眼眶也红了起来,如果可以,她现在是真的想抽死自己,她竟还生过世上只有罗刹邪神还会关切她的可笑念头,而那个一直在她身边,于绝望中还固执地不肯伤她分毫的人却被她伤的体无完肤,更可悲的是,那是她给予的绝望!
施暴者总会给自己找冠冕堂皇的借口,比比东忽然惊觉自己居然已经变成了曾经自己最厌恶的样子……
谌独月偏了偏头,避开她的手,反去轻抚比比东泛红的眼角。
她解下带,如瀑的青丝散落,挡住了自葱茏树影洒下的天光……
她此刻的神情复杂到难以言喻,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一阵酒香浸染了比比东的鼻吸,随后美酒甘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好奇怪,明明是一样的酒,可她给的味道却让人欲罢不能……愿在这美酒里沉沦不醒,醉生梦死,饮尽这滔甘泉,同它抵死缠绵。
在比比东不知餍足地想索取更多的时候,大小姐偏过头去,自脸颊吻上耳垂,而后咬住白皙修长的脖颈……她定是在坏心地报复,想用力又不敢,四颗尖尖的犬齿磨的人心尖痒痒,比比东抬手按住她的脑袋,像是在对她作出极大的鼓励。
可大小姐只是又一次停在玲珑的锁骨上方,直起身,就要从她的怀里抽离出去。
比比东环抱在她腰的手紧了一分。
“我学会了吗?”她歪了歪头,轻轻一笑,“学会……如何取悦你?”
“呼……继续……”
比比东眼尾依旧泛红,却早已是情动的红。
谌独月摇了摇头,笑意不减,又寒凉如月,推开比比东的手,站起身去。
“可你知道吗?对心中所爱之人,是不用学习如何取悦的,这是天赋,人性和本能……”
“我不需要学什么,是你需要。掌控、摧毁和占有都不是爱,克制才是。”
“我老是和你说我家的高贵修养——那也是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