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晟不停按着打火机,他点燃了烟,把腿翘到桌子上,“算了,找着了能怎么着,他们还能把匡放绑走?”
陈若轻并不觉得这个玩笑好笑,他身上没有陈家的血,但他却是在陈家长大,他跟着陈钊野一起,见识到了陈家人的冷血和无情,见识到他们如何将后辈当棋子和工具使用。
他有时候甚至都觉得,陈钊野当年的意外,可能并不是意外。
“你当时不乐意跟钊哥搞对象,钊哥不也把你绑了?”陈若轻说道。
“。。。。。。”
匡晟最听不得这种话,他跳起来,用烟指着陈若轻,俊朗的脸面红耳赤,“那是老子自愿的,老子的性癖就是强制爱,我乐意,你再说我就把你开了。”
李礼无奈地看着两人,“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谈正事比较好。”
匡晟一脸晦气地倒进椅子里,转了半圈,背对着两人,一缕缕灰白的烟丝从他脑袋上飘起来,过了半天,他才低声道:“我不能让他们带走匡放。”
“你们记得吗?陈钊野的身上全是疤,他还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他的包里除了药,还是药,他吃安眠药,一把一把的吃。那都是他所谓的家人给他的,匡放去了,能有什么好下场?”
“虽然匡放不是我亲生的,也不是陈钊野的,是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陈钊瑶的儿子。但我养了,那就是我的。”
“陈家要是来抢,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匡晟转过来,他阴鸷的表情让本来因为中二言而想笑的陈若轻在下一秒就把笑意敛了回去。
李礼双手垂在身侧,“可是我们怎么可能争得过陈家。。。。。。就算豁出了性命,在陈家的眼里,不过也就跟死了几只蚂蚁差不多。”
“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匡晟抬手就将烟灰缸狠狠砸向了书桌对面的墙壁,玻璃材质的烟灰缸,碰到墙壁,直接全成碎片,悉数落在了地板上。
陈若轻:“国庆之前,我现你和匡放的资料被人调去了,调取人的权限高过钊哥,所以钊哥准备的那几层保护墙全被撬开了,但幸好当时做了二手准备,其中穿插了虚假的信息。”
“不过,由于当时给匡放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他资料的安全系数没有你的高,他的信息。。。。。。全被调走了。”
匡晟闭了闭眼,脸上居然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类似于绝望的神情,还有疲惫。
“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调取资料的人没有遮掩自己的身份,不是陈家的,是孙家的。孙家跟陈家的关系并不深厚,到今天为止,你跟匡放的信息没有再被查看过,陈家那边也没有动静。所以我判断,调取资料的人只是想知道点什么,并不是想做什么,所以陈家到现在根本还不知道陈钊瑶的孩子叫匡放,更加不知道匡放在东城。”
“当然,我们也可以做最坏的打算,比如陈家现了匡放的存在,要带他走。可匡放已经成年了,他已经定型了,按照陈家养孩子和对孩子要求的标准,他们有可能。。。。。。瞧不上匡放。”
“。。。。。。”匡晟差点跳了起来,“他们还敢瞧不上匡放?也不看看自己什么鬼样子,一群心理畸形的怪物。”
李礼让陈若轻退后,接着说道:“据我所知,陈家后来领养了一个孩子,叫陈啸鸣,他的出生年月与匡放是一模一样的。圈内基本上都知道这个孩子是个替代品,但大家都乐意做这个表面功夫。”
匡晟抬眼,“还有什么?”
“还有,陈啸鸣参加了物理竞赛,赛点就在东城。”
“他在上个月来过东城,”李礼定定地看着匡晟,“匡放的朋友,格子言,也参加了这场物理竞赛,他们在同一个考点。”
李礼:“我跟陈若轻猜测,匡放身份泄露,可能就是和格子言有关。不过我们并不是说格子言泄密,他是个好孩子,他甚至都不知情。我们的意思是,格子言只是其中的媒介,不是他导致的,但与他有关。”
匡晟沉默地听着,他的烟已经抽完了,可烟灰缸刚刚被他丢了出去。
陈若轻和李礼对视一眼,一齐扭头在书房里寻找着看有没有新的烟灰缸。
结果还没来得及迈步出去,就看见匡晟直接把烟头按在了大腿上,这季节的衣服布料还薄得很,直接就冒起了青烟。
匡晟跟感觉不到疼似的,他把灭掉的烟头往桌子上丢去,“实在不行,我就送匡放出国。”
听到这里,李礼终于面露难色,“可您不是跟我们说过,小放喜欢格子言吗?他能乐意吗?”
匡晟坐着椅子转圈,一连转了好几圈,他终于停下,开口说道:“那就把格子言也打包带上,一块出国。”
李礼的脸上还是有愁意,“但是出去了,人生地不熟的。。。。。他们在国内那么多好朋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