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主簿有公务在身,不可再告病假,以免县太爷起疑心。故此,今日的查探,只得沈寒山与苏芷两人悄然前往。
苏芷为求便利,不欲从车马行雇车,招摇出行。
她想到了策马前往阿武家宅。
这样一来,脚程快些,也不耽搁时间。
奈何沈寒山见了高头骏马,面露苦色:“芷芷,我不会骑马。”
苏芷高高挑起眉头:“你在京中时,不是还声称自己骑马于两衙之间奔波吗?”
“摔了。”沈寒山轻描淡写说起丢脸事。
“……”苏芷一个头,两个大。
她切齿:“那你待如何?”
沈寒山抿唇一笑:“芷芷马术高超,以一带俩,不在话下。”
“……”苏芷头疼欲裂。
她憋闷很久,逼出一句:“你想我骑马带你?!”
“有劳芷芷。”
“我还没答应呢!!”苏芷怒。
她不能理解,为何沈寒山总能轻而易举戳中她火气上头的那个点,他是天生来克她的吧!
但,苏芷擅忍。
一切为了公事,也为了早日查明真相。
因此,苏芷同意了。
她拍了拍爱马荔枝的马鞍,不欲多言。现下的她,如同一句行尸走肉,心已然麻木。
苏芷对沈寒山伸手:“上来吧,我在后边扶你。”
“沈某可以上马,只是心里难免在意……”他欲言又止,语焉不详。
苏芷不耐烦地问:“在意什么?!”
“芷芷不会以为,沈某在占你便宜吧?”
苏芷一愣。
他不问,她还真没想到这茬。
苏芷撇撇嘴:“有什么好占便宜的。都隔着衣裳,又没肌肤相亲。况且咱俩是办正事,哪里那么多规矩。早几年我外出办差事时,肩臂被刺客划出一大道口子,染了毒汁,险些毒入脊髓,还是我命部下执刀剜去的烂肉。那时肩背破了口子,都暴露于人前了,我都满不在乎。如今衣着妥帖,又搞什么男女大防?”
她没文臣那么多说头,也厌烦迂腐的陈规陋习。
倒是沈寒山闻言,笑意一点点从面上敛去。他稍稍眯起凤眸,眼底满是阴鸷,薄唇微启,问:“哦?是哪位部下和你有此同甘共苦之历练?”
他语气不善,还透出点若有似无的杀意。
苏芷不信沈寒山会伤人,却也本能预知危险。
她护犊子,含糊其辞:“问这个做什么?老黄历了都。”
沈寒山见她不答,也不欲追问。
他只伤憾地喃喃:“芷芷于人前外露肩臂吗?既是无伤大雅之举,芷芷不若给沈某也看看?芷芷辛苦,风里来雨里去,身上多伤痕,我忧心得很,愿费心神,为你查验一番旧伤。”
若她不给他看,岂不是说她厚此薄彼,“偏袒”部下吗?
那时是情况危急,况且也只是划开衣布,剜去血肉模糊的肉块罢了,哪里那么多绮思?
再说了,她的扈从一个个怕她得很,巴不得离她远远的,谁同沈寒山一样歪缠,事事粘她?
倒是如今伤疤已褪,再由独身郎君细细探伤的话,平添更多风月遐想吧?!
简直无理取闹!
苏芷骂了句:“你有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