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是明媚,院内并排放齐的牡丹昨日被时初浇死,今日再来便成了海棠。
毛发火红的赤兔马温顺站在院内,任由时初轻柔为它顺毛。
不远处的藤蔓下放一躺椅,身着淡蓝锦衣的聂昭霖躺在上面闭目养神,眉眼柔和,整个人多了几分宁静。
时初手上细细为赤兔马顺毛,嘴上悄悄念叨:“你家主人是不是周扒皮?竟然也不找一马仆帮我,真当本公主是他家仆人了?”
暼了眼躺椅上未睁眼的聂昭霖,凑近赤兔马,道:“下次他若再骑你,定要将他摔下去,为我报今日羞辱之仇。”
说着拿起地上的草料放在赤兔马嘴边,“多吃些,谨记今日咱们俩的约定。”
正咀嚼草料的赤兔马鼻中哼哧哼哧了几下,似乎再说:谁跟你约定了。
躺椅上未有动作的聂昭霖轻勾唇,不知是忆起了什么开心事。
娇小貌美的少女唇角含笑为毛发漂亮的马匹顺毛,躺椅上眉目柔和的男子默默注视着不远处的一人一马。
竟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蓦地,宁静被闯入的人打破,“将军,苏世子拜访。”
站于院门口的管家紧低着头,不敢看聂昭霖越发冰冷的目光。
聂昭霖紧皱眉盯着管家,在对方忍不住要抬手擦额角细密的汗水时,才移开目光。
“请苏世子入府。”
“是。”管家快步离去。
聂昭霖起身,移至时初身后,见她从头至尾在一处梳理,道:“公主为
赤兔马顺好毛了?”
时初目光四处飘散,就是不往他脸上放,“差不多了,既然聂将军有客人,那本公主先行离去。”
嘴上虽是这么说,却并无动作。
聂昭霖脸色微沉,抓住她放在马鬃上的皓腕,微微一用力,便见她原本捂着的地方马鬃短了整整一节。
赤兔马鼻子还在吭哧吭哧的出气,似乎是在生气。
时初一手抚了抚赤兔马你背,讨好的对聂昭霖笑了笑,“失误,失误。”
苏亦琛一进院便瞧见了这场景,高大冷峻的男子神情严肃的握住秀美女子白皙柔嫩的皓腕,被握的女子唇边的笑容灿烂。
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后又略带深意的垂眸,嘴角划过的嘲意自己也未发觉。
“可是子隽来的不是时候?”
听见苏亦琛声音,聂昭霖神色如常的松开时初手腕,朝即将要悄悄离开的管家道:“带公主去清理马窖。”
闻言,时初瞬间瞪大眼睛,抗议道:“聂昭霖!你敢!本公主堂堂一国公主,岂能你这般羞辱!”
聂昭霖无视她的抗议,挥挥手,便有人将时初带下去。
苏亦琛在时初略带求助的目光下,无奈摊了摊手,随后吊儿郎当的走至聂昭霖身旁。
“聂将军真是大胆,不怕皇上怪罪?”
“公主自己许下的承诺,自然要完成,即便皇上也无话可说。”
苏亦琛也不需要他招待,自顾自坐到石桌前,“聂将军伤势如何?”
“多谢苏世子关心,已
大好。”
余光瞥见满院的海棠,眼中划过深意,他记得聂昭霖最喜牡丹,即便京中不少人背后议论他俗气,也未曾变过半分,如今怎么种起海棠了?
脑海中想到某种可能,面上故作忧愁,试探道:“将军痊愈,可惜五皇子日后便落得病根。”
聂昭霖垂眸,并不接他的话。
见状,他神色微冷,又快速恢复如常,“如今看来将军当初所言极是,庸才便是庸才,扶不起的阿斗。”
“所以说还是如今圣上睿智。”
苏亦琛散漫的笑容缓缓收起,眼尾轻挑,“聂将军这是甘于现状了?”
聂昭霖抬头与他对视,问:“甘于现状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