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开几步后,六爷突然伸手推了宁大人一把,宁大人明明都避开了半步,却还是假装被六爷推了个正着,顺着往旁边趔趄了一步。
小伙计转过头,心里忍不住感慨,六爷和宁大人的关系还真是好啊。
披着两件沉重的大麾,傅挽感觉自个踏在雪地里的脚印都比往日时更深了些,在某个积雪较厚的地方差点滑倒之后,她赶紧伸手扶住了谢宁池的胳膊,仍旧想要把大麾还给他,“又厚又重,我都被热得出汗了!”
谢宁池还是方才那句话,“你身体弱,出了汗更不能受寒。”
虽她的确是怕冷了些,但老是因为怕冷就被人一口一个“娇气”又“身子弱”的,傅挽觉得自己傅六爷的面子里子都被毁得差不多了。
她正要尖牙利嘴地顶回去,身侧突然就闪出了一个人影。
谢宁池反应迅速,反手就握住了傅挽的手,将她半护在怀里。
邹南城原本举着要吓傅挽的手就被眼前的惊吓吓得僵在了半空中,挂在手上的鬼面具晃荡晃荡的,瞪着眼瞧着这个将他小姨子搂到了怀里还一脸戒备地瞪着他的人,用力眨了好几下眼,才去看傅挽,“六宝,这是?”
他眼睛里的“你们的□□是到了哪一步”的疑惑,几乎都要破栏而出了。
傅挽恶狠狠地将他的眼神瞪了回来,才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谢宁池握着她的手,赶紧挣脱开来,给两人相互介绍,“这是宁川泽,镐城来的观察史大人,也是我之前的那位笔友,衣兄。这是我的五姐夫,邹南城,是个江湖人。”
看这介绍两人的详略程度,邹南城就“嘿”了一声,转头看向谢宁池,“六宝这偏心可是骗得厉害了,以往三天两头给你写信就罢了,今日这介绍起来……”
“也好过五姐夫你将五姐一人扔在家中,害得她险些出了意外要好。”
傅挽立即截了邹南城的话。
她这个五姐夫长得还算斯文俊朗,却自小就是个混江湖的,什么荤话都敢过嘴说,更是鲜少将她当成姑娘看待,开起她的玩笑来从无顾忌。
她这话一出口,邹南城的脸色就变了,再无继续开玩笑的心思,上前两步就要抓住了傅挽的肩,满脸都是焦急,“你五姐怎么了?她不是还在家中呆着吗?她给我的信中都从未提及过……”
说着也想到了傅五一贯的性子,脸上就多了几分懊恼,“是我的错,我明知她知晓我在外,定然不愿意让我担忧……”
“五姐不愿让你担忧,但你就真不考虑五姐的处境吗?她大着肚子一个人待在榴州,余持重叛乱之时,若是有人觊觎家中财物,趁夜抢掠,你让谁去保护五姐?若是她受了惊吓,惊胎早产,又有谁为她做主?”
傅挽早就憋着这口气了,将邹南城的手掰下来往后一推,结果差点害得自己跌倒在地,往后两步撞到了谢宁池怀里。
正巧谢宁池抬起手臂要来扶她,看着却像是伸手将她抱在怀中一般。
傅挽偏过头仰起,正好撞进了谢宁池的眼睛里。
“哪里撞疼了?”
谢宁池看着她呆呆望着自己的模样,不知为何就觉得有些脸热,低头越过她的目光去看她的脚踝,“扭伤脚了吗?”
“没有。”傅挽飞快地回了一句,掩饰着拉了下自个的披风,“我没事。”
她深呼吸了口,很想把自个刚才望着谢宁池那张帅脸发怔的模样从他脑海里删去,之前是个看不清的背影就算了,这会儿都对着人都差点流哈喇子了。
绝对是这些年太过清心寡欲了,居然连这点意外的小粉红都经受不住。
傅挽在心里自我检讨了番,也就没了在和邹南城计较的心思。她说多了,只怕转头来,她五姐还要胆战心惊,想方设法地为五姐夫跟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