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书的话还未说完,门突然被人敲响,原是驿馆的小厮拿过来好一叠信,“都是今日鸿雁驿馆加急送来的,小的还未见过有谁有这大手笔,立时就给您拿了来。”
扶书好言谢过,并给了碎银,才将信拿了进来,“这封是从家中来的,看着是十爷的笔迹……”
出门在外有家信,傅挽都是先看家信的。
她将药碗从脸上拿了下来,脸上有了点笑影,“这要是小九的信,我还不敢拆了,那小丫头,闹腾起来比我还能够折腾……”
傅挽的神色突然凝重起来,话头戛然而止,拉直了信纸细细去看。
信写得短,写得也急促,但信息量却不少。
新任那位杨州城刺史,失踪了。
不,不能说是失踪,应该说,是真的那个失踪了,假的还在。
傅挽握着信起身,大步出了门,“我回辰王府找衣兄……”
作者有话要说:扶书:扶琴,我好似知晓你上次的感受了。
扶琴:?
扶书:六爷第一次,看信后不给我瞧,去找了旁人……
扶琴:不怕,还有扶棋。扶棋不行,还有晏神医。
六爷(得意地笑):这才是风流俏公子的后援团规模啊……
皇叔祖:说清楚,俏公子?
现在大概就是,六爷想翻船,皇叔祖还在负隅顽抗地想要补船上漏水的洞……
故人故情
傅挽出门出得急,心思又全然放在了别处,连扶书都没从她的一惊一乍中回过神来,又遑论是脑海里已经掀起了狂风巨浪的她自己。
杨州城,便是如今的镐城人瞧来,那也是个遍地金块珠砾的繁华之地。余持重临到要造反,还想着要来杨州城拉一波粮食与钱财,自然有其道理在。
若不是当时傅挽发现,又在信中多嘴提了一句,继而镐城这边查出了余持重的真实身份,在他没有准备完毕时先下手为强了,那这次动乱,会席卷多少个州城,会带来需要多久才能弥补的伤害,都未可知。
更不要说,那里还有她的家人。
前一场动乱,便是从刺史猝死而起的,眼下又突然失踪,其中的曲折……
傅挽心急如焚,若是肋上有翅膀,怕是这会儿就要展翅飞回去,又哪里能忍耐得住在街上快步行走,引得过路行人侧目而视。
老天好似也感召到她的心绪,迈出门槛时还湛蓝的天,这一会儿就阴云密布,竟是在眨眼之间就灰暗下来,连刮起的寒风里,都有了风雪的味道。
走得急,傅挽没留神,险些在转角撞上了人。
她倒是匆匆后退一步避开了,不欲多留便想拐过去,可不妨来人却认得她,往旁撤了一步,又将她的前路给挡住了,“原来是你!”
声音不熟,但身上却浓郁一股脂粉味与酒气。
傅挽抬起头来,看了两眼,依旧没认出人来,“麻烦想让一二,我有急事。”
“你,你居然不认得我了?”穿了身黛蓝色锦袍,瘦削的身子骨瞧着就在某事上过度了的青年瞪大眼,怒不可当,还冷笑了两声,“那日在隔翠阁门口,底气不是牛得厉害吗?怎今日连个小厮都无,还落得如此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