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氣味頓時彌散開來。
老夫人趕到的時候還喘著粗氣,看到的就是韓氏手持帶血的長鞭,而沈之峰傷痕累累,身上血跡斑斑,躲在書房的角落求饒,嚇得她差點沒直接暈了過去。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韓氏!你這是在做什麼!蒼天啊,還不快點將鞭子放下!」老夫人急的大喊,撲上前查看沈之峰的傷勢。
府醫也被請了過來,見到這個場景,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只能埋著頭上前幫沈之峰先簡單包紮一下。
他心中不禁嘆了口氣,不怪夫人這樣,的確是國公爺做的太過了。
但老夫人看到沈之峰雙手血肉模糊的樣子,實在忍不住氣血上涌,對著韓氏瘋狂辱罵,一邊罵一邊哭喊起來:「這是造的什麼孽呀,早知道韓柔你如此不尊夫重道,還敢打人,就不應該讓我兒娶你這樣的賤婦!」
韓氏收回鞭子,淚眼含著冷笑:「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好兒子沈之峰到底造了什麼孽!」
老夫人眼睛一橫,也沒有了平日裡穩重的模樣,口水亂飛:「問什麼!你韓柔已經是我們沈家的兒媳,我兒讓你做什麼你都得受著,這就是你的命,你誰也怨不著!這麼多年了,你連個兒子都生不下來,今日竟然還敢鞭打你的夫君,你信不信讓我兒休了你,看誰還敢要你這個不下蛋的爛貨!」
「休了我?」韓氏死咬著唇,沒想到老夫人會說出如此誅心之言:「好啊,那就寫休書吧,只不過我還需要先清點一下我的嫁妝。」
聽到嫁妝,老夫人神情一愣,突然冷靜下來。
沈之峰忍住疼痛:「韓氏,母親還不是被你氣狠了才這麼說,你還不快給母親道歉!你說的我沒做過,現在就回你的暖玉閣,以後沒有我的吩咐,不准出來!」
這就是要讓韓氏被禁足了。
「我何須道歉?沈之峰,你摸著你的良心說話,這麼多年了,我打理國公府上下,我不愧對你們一絲一毫。」
韓氏強忍住心頭哽咽,質問道:「那麼你呢,沈之峰,你敢看著我的眼睛,說你到底是如何對我的嗎?是你背棄諾言在先,殘害子女在後,要休也應是我韓柔休夫才對!」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都是一寂。
老夫人正欲破口大罵,沈之峰卻是猛地抬頭望著韓氏,一雙眼中全是濃烈的恨意:「休夫,你有臉這麼說嗎?韓柔,你欠我的你一輩子都還不清!」
韓氏的身子晃了晃:「我欠你什麼了!」
「陛下忌憚韓府,如果不是因為娶了你,我怎麼可能會在朝堂上毫無建樹,是你毀了我一輩子的前程,你就應該當牛做馬的回報我!我還讓你好吃好喝的做著你的國公夫人,韓柔,你別給臉不要臉!」
老夫人也挺直了腰杆:「我兒說得對!這是你們韓府欠我們的!再說就憑你生不出兒子,還善妒不許納妾,早該自請下堂了,也就是我兒對你這般有情有義,才慣壞了你!韓氏,還不快去把神醫請過來!」
韓氏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不禁笑出眼淚:「如果不是你沈之峰當初信誓旦旦說什麼一心只有我,絕不納妾,你以為我會嫁到這國公府來嗎?」
她環繞了這書房一眼:「這牆上的壁畫,桌上的鎮紙,大大小小,哪樣不是出自我的嫁妝,出自韓府。沈之峰,你自己眼高手低、心胸狹隘,有個職位都不過是蒙祖上蔭德,就該燒高香了,有本事你也去上陣殺敵,以命換得功勳,你敢嗎?」
這話顯然踩到了沈之峰的痛處。
一直以來,他都自我暗示般的,將所有的不如意全部推到韓氏的身上,心安理得的享受著背靠韓府的便利,卻又痛恨別人因此對他的輕視。
「韓柔,你非要將話說的這麼絕嗎?」沈之峰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眼中已經露出明顯的殺意。
韓氏見此,心如死灰:「你我再無任何可說,和離吧!」
第93章韓氏看著不一樣了
沈之峰的臉都僵住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和離兩字一出口,韓氏只覺得肩上仿佛一松,也沒什麼可再顧忌的,儘管未來充滿了不確定的惶恐,但是還能比現在更差嗎?
她一直顧忌著臉面、名聲,顧忌著別人的看法。
她想,如果她真的和離了,世人會如何評價?大概會說將軍府的貴女又怎麼樣,還不是留不住男人,守不住位置。
那些曾經對她貞靜賢淑的稱讚,最終都成為了禁錮她的桎梏,無法擺脫的束縛。
她守著一個不愛她的夫君,一個背叛她的男人,一個內里早就枯朽腐敗的國公府,艱難的維持著國公夫人的稱號。
世人讚美她,然後控制她,及至吸乾她的血肉。
她更怕她的行差踏錯,讓傾雲也會跟著背負議論和恥笑,可是最後呢,她眼盲心盲,差點又害了自己的女兒一輩子。
韓氏想著想著,大滴的眼淚滑落,嘴邊卻帶起釋然的笑意。
見過月娘以後,她總是在想,傾雲早就比她想像中成長的更快,也比她看得更清。她的女兒已經在無形中替她撐起一片天,反倒是她一直在瞻前顧後。
「沈之峰,我說我要與你和離。」
韓氏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輕輕揚起了頭,現在看沈之峰,眼中再無愛意,只覺得他畏縮而卑鄙,不知道自己這十幾年是如何瞎過來的:「怎麼,我還沒來得及扇你幾耳光,你就已經聽不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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