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一響,我下意識翻白眼,看都沒看來電人,直接就要罵人。
沒想到,電話里傳來了余柏言帶著笑意的聲音。
&1dquo;忙呢?”
只這兩個字,我的火氣瞬間就被熄滅了。
急匆匆的腳步放慢,難看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
&1dquo;還好。”我低頭,走出辦公區,到了樓梯間。
&1dquo;怎麼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
&1dquo;是有點突然。”余柏言說,&1dquo;但是我等不及了。”
我忍不住笑:&1dquo;等不及想聽我聲音?余柏言,你也三十多歲的大男人了,怎麼這麼粘人啊!”
我故意揶揄他,心裡有些竊喜。
我們分開兩個多月,他留在北京,我來到重慶。
人生地不熟的重慶,我其實有些孤獨。
在這樣的日子裡,是格外想他的。
加上工作一開始進展得並不順利,整個人都好像被卡住了,好在最近一切都已經捋順,我這個來的部門經理也算是站穩了腳跟。
這兩個多月,余柏言成了我的&1dquo;電波戀人”,只要空閒,我們就會通話,很多時候,我們通著電話,他忙他的,我忙我的,各自聽到對方忙碌的聲音,就仿佛在彼此的身邊。
很幼稚,我知道,但我就是這樣幼稚的人,改變不了了。
&1dquo;是,我粘人。”余柏言說,&1dquo;粘人粘到今早心血來潮買了張機票,這會兒已經在重慶了。”
&1dquo;啊?”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電話那邊,余柏言還在笑。
等我意識到他來了重慶的時候,立刻往外跑。
&1dquo;你在機場?”
&1dquo;剛落地。”他說,&1dquo;本來想到你公司樓下再給你打電話,但是我突然想起,我好像不知道你公司在哪裡。”
那一刻,我好像變成了傻子,忘記了坐電梯下樓更快些,竟然直接順著樓梯就往下跑,跑了好幾層才想起來我該去電梯間。
我累得呼哧帶喘,站在那裡苦笑。
這前後幾分鐘的時間,卻無比的割裂。
在我自己的世界裡,如今我已經是可以獨當一面的白領精英,在會議室舌戰群雄,可一到了余柏言面前,我就又變回了十五六歲時的那個小男孩。
我笨拙、傻裡傻氣。
我對他說:&1dquo;你在機場等我。”
說完,我轉身往電梯間走去,同時拿著手機登錄公司,請了一下午的假。
重慶已經入夏。
重慶的夏天和北京不一樣,和我們的老家也不一樣。
這裡是全國著名的&1dquo;火爐”,剛來這裡的時候,我甚至有些不適應,有一次和余柏言開玩笑說:&1dquo;我懷疑自己會熱死在重慶,你到時候記得把我的骨灰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