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今年会在国内过年,怎么又回纽约了?”甄叔看他如此认真,状似无意间了一句。
“他们都说了,眼不见心不烦,我回去岂不是给他们添堵?”
秦墨把从胸针上拆下来的枝叶凑到眼前,仔细勘察了一番,而后又放回镀液中,沉浸片刻。
甄叔的目光饶有兴致落在桌上那朵白色山茶花上:“把这姑娘带回家,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秦墨愣了两秒,随即一笑:“甄叔说笑了。”
“这话骗骗你母亲就得了,”甄叔哼了一声,笑:“我还不晓得你,都已经回国了,还跑回来,又不是为了工作,我看你就躲在我这儿给姑娘修东西吧!说吧,是不是要好事将近了?”
秦墨笑笑不说话。
或许,能再见,也算美事一桩。
等修复工作完成,枝叶重新被嵌了上去,秦墨盯着那枚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的胸针,蓦然想起那日台上,她璀璨耀眼如日月光芒。
“你小子手艺是当真不错,不过如今也只能拿来哄小姑娘了。”
甄叔左腿天生不便,步子缓慢从卧室出来,怀里抱着秦墨存放在这里的一箱子手工宝贝,笑着打趣。
秦墨只僵了极短的一瞬,随即唇角勾了勾,哪来的小姑娘。
她也不是什么冷艳玫瑰!
她是独到而优雅的山茶花,生来高贵,从不拘于一方天地,哪怕是在悬崖边上,也能肆意生长。
不过说起小姑娘,他至今还记得那日无意听到的那句甜糯的“妈咪”,虽然令他痛苦失落到不敢继续听下去,可难过嫉妒过后,又有一瞬间的释然。
释然她有一个这样的可爱的女儿陪在身边,终归不是孤身一人。
只是
不知是个怎样可爱的小姑娘,应该不似她那般冰冷刺人,但五官肯定会遗传她几分,会是个讨人喜爱的孩子。
“现在小姑娘,都喜欢什么?”秦墨把玩着自己这些年亲手做的小物件,喉间微堵,“我是说,五六岁的小姑娘。”
甄师傅一脸不可置信,白他一眼:“五六岁?”
秦墨苦笑一声,低头挑挑拣拣。
戒指、耳钉?小姑娘这个年纪戴不合适。
项链和手镯倒是合适,只是他没见过那小姑娘的面,不知道什么材质适合她。
“你没有做过皇冠吧?”甄叔忽然开口,“现在小姑娘都喜欢公主皇冠,我隔壁邻居,一个白人小姑娘,每天上学都戴着一顶皇冠出门,可神气可精贵了。”
“皇冠?”秦墨放下手里的项链,语速匀缓得仿佛要做的不过是一个小配件,“这对我来说,是个挑战。”
“你不就专挑有挑战的事情做?当年你要是接手你父母的事业,如今珠宝圈哪里还有我甄宝祥的位置。”
秦墨:“甄叔这话,可别在我爸面前说。”
不然,又得催他回去继承他们那五十平家业了。
甄叔笑呵呵:“知道了知道了,你如今混得不赖,还怕他们威胁你不成?”
秦墨一脸无奈摇了摇头,脑中开始构思小姑娘的皇冠,目光瞥到甄叔正小心翼翼要收起来的铑金,忽然有什么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
“甄叔手里还有多少铑金?”
铑金世间稀有,价格更是比黄金贵上十倍,最高峰也达到近三千每克,前些年最低价的时候,秦墨旁敲侧击让他买一些囤着,这两年铑金价格翻倍,也算是赚了不少,最近价格虽然下跌,但相比入手时的价格,依旧翻倍不少,是以甄叔也没有全抛。
“还有三块,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市面上好像没有纯铑金的戒指……”
“那自然,即便有也都是私人定制的,光是一枚戒指,就得价值千万……”
“甄叔觉得,这颗蓝钻,与铑金是否相配?”
秦墨忽然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问甄师傅。
“这不是……你前年在佳士得拍卖会上,花费千万美金拍下的那颗南非蓝钻?”
“嗯。”
甄叔惊诧:“你不会是要开始,打造你的梦之蓝吧?”
梦之蓝?
秦墨怔然,蓦然想起七年前,他把设计图给甄叔看过,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记得这个名字。
曾经,他以爱为名设计的钻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