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程幼攥紧袖子底的手,勉强笑了笑。
他阿父骂他骂得最很,也疼他疼得要命,上辈子知道他要破腹生子,愁得白骤生,大雪封山之际竟孤身去找古书中能止血的雪参,也不知道他从哪听的,什么都信……最后雪参没找到反倒因为不慎从山坡摔下马,落下了腿疾。
“那……好,让伺候的人多当心些,你现在又不是一个人,肚子还有个小家伙……”程母站起身,看着面容还带着些稚气的程幼怎么也挪不脚。
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现下肚子里又多了个要他照顾的。
“阿母都放心。”
“嗯……好”
“那我就走了”
“嗯”程幼强压着泪意,重重点了点头。
程母走后,程幼一个人在小宫殿里坐了许久最后还是荷绿说李牧找他才起了身。
“荷绿,你去门庭将阿母进宫带的东西都拿来,一件都不许少,多带几个人去。”
此时阳光正好,他华服流彩站在殿下,明媚朦胧的光落脸上,睫毛纤长投下一片细靡的阴影,那场景如同最好的画师浓墨重彩描绘的画作。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荷绿总觉得阳光的暖意并未沾染在他身上,公子似乎和从前不大相同,但哪里不同荷绿也说不出来。
程幼到书房时,李牧正和一个侍卫说话,见他进来,也未抬眼,程幼便径自到内室找了个地坐着。
“这些太腻了,换些别的……”
他刚进来殿里便有小太监把刚刚做好的糕点呈了上来。
小太监见他皱着没似乎不大高兴,连忙把刚上动糕点撤了下去,换了些爽口的吃食和茶点。
少时,李牧进来时程幼正斜坐在榻上拿着一卷书,随手翻着,眉眼不染清愁,端是一派岁月静好的样子。
李牧走路没动静,等人到了近前,眼前突然一暗,程幼才现是他来了。
“怎么突然换了茶点?先前那些糕点,你平日不是很喜欢吃吗??”
私下李牧也不太用宫里的规矩拘束他,程幼也就没假模假样再站起来行礼,只是稍稍起身坐好。
说着李牧随意捏了一块茶糕。
“我从来都不喜欢吃那些甜腻的,齐璃公子倒是很喜欢吃这些,陛下可能记错了。”
书房他不常来,倒是齐璃来得勤,常备的茶点自都是紧着齐璃的口味。
李牧面色如常,眼里带着些浅淡的笑意。
“过来……”
听他唤自己,程幼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但还是依言起身坐到他腿上。
李牧身形修长,单看着有些单薄,但很少人知道他常年习武,身上的肌肉匀称有力,骨架又大,也只是单看着有些单薄,若是多个人在身旁那身形的优越性便一览无余。
程幼现在不想那些,只是觉得他腿上的肉硬得膈人。
“嫌膈?”
他的心思总喜欢写在脸上,都不用猜,一看便让人知道在想什么。
“嗯”蹙着眉,从鼻腔里出一声轻“嗯”以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