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贊同:「沒錯!」
——總而言之,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甘露寺站到了蝶屋的病房前,忐忑準備面對疾風。
「怎、怎麼辦……借著氣勢答應下來了……」櫻草發色的少女焦慮到搓發梢,自言自語,「人家沒和鳴花小姐說過話……如、如果她討厭我……嗚不然還是算了……」
所、所以煉獄先生為什麼要拉她來幫忙啦QaQ!
甘露寺瘋狂想打退堂鼓,即將落下鼓槌時——鳴花結束了上午的工作,出門和她撞了個正著。
「甘露寺小姐?日安,」白裙黑髮的少女愣了愣,「您受傷了嗎?」
嗚哇!近看真的好好看!簡直是壁畫裡的大和美人!甘露寺磕磕巴巴:「不、不用了!鳴鳴鳴花小姐準備去吃午飯吧?一、一點小傷,我自己——」
「小傷也不能掉以輕心,」鳴花柔和地勸說,「請讓我看看吧,我很擔心。」
好溫柔!關心人的樣子好可愛!甘露寺臉頰漲紅。
眼看煉獄先生交代的劇情逐漸走崩,甘露寺又想不出拒絕鳴花的藉口;她心一橫,乾脆閉上眼睛、憑氣勢大聲喊道:「鳴花小姐!請、請陪我吃飯!」
鳴花:「……哎?」
滿頭霧水的鳴花就這樣,被甘露寺半拖半抱地拉到道場——在擔憂這孩子是不是因發炎引起的高燒而神志不清時,不期然看見了道場正中的青年。
鳴花看看神色窘迫的劍士少女,看看周身寫著守株待兔的煉獄先生,瞭然。
煉獄毫無愧疚之心,甚至還正氣凌然地沖鳴花笑了笑。
甘露寺已經害羞到撿不起劇本了。
半路加入的主人公鳴花撿起劇本,微笑著幫兩人走流程:「好巧,煉獄先生也在這裡。你們還在練習嗎?我能在旁邊等甘露寺小姐嗎?」
煉獄理直氣壯:「沒錯!可以!」果不其然!一切順利!
我好尷尬!我好尷尬啊!但既然走到這一步了!
被綁上賊船的甘露寺硬著頭皮:「嗯、嗯……」
本就可以忽略不計的負面情緒徹底消失,鳴花心中只剩下好笑,以及無邊無際的柔軟。抱著竹籃的少女在道場旁坐下,道場內的師徒兩人相對而立,刀尖緩緩垂落——
氣氛陡然一變。
儘管鳴花是鬼中保育員+老弱宅,但她並非對鬼殺隊士一無所知;畢竟,在自由出入無限城的同事中,就有個和她關係不錯的第一代呼吸法劍士,即上弦一·黑死牟。
鳴花曾看過黑死牟使用月之呼吸。
那些脫胎自始呼吸『日之呼吸』的招式,在他手中走向了另一個極端——暗如深淵的寒冷,薄如蟬翼的劍鋒,血光乍現的刀光。
那是多麼無情、殘忍、可怖的殺戮技術。
也因此,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陷入對『被斬殺』的恐懼。
——眼前的煉獄和甘露寺,卻顛覆了鳴花一直以來對呼吸法的認知。
持刀的煉獄與平時別無二致,還是那個烈烈燃燒的青年;但同時,從他的明亮的眼眸、敏捷的四肢、有力的軀幹中,一種難以描述的氣勢瞬間溢滿道場。
本該毫無殺傷力的竹刀仿佛燃起了烈焰,隨著兩人的對抗、隨著招式揮灑的弧度,源源不斷飛濺出熱意蓬勃的火花。
不同於煉獄周身讓人心潮澎湃的激昂,甘露寺的氛圍更加柔和靈敏,卻也分毫不讓。
鬼體擁有的動態視力在此刻發揮作用,讓鳴花能清晰地看清兩人的每一個動作。饒是在這種招式目不暇接的情況下,甘露寺和煉獄也謹慎地保證不會真正傷害到對方。
「甘露寺!」畢竟當過一段時間的師父,一旦真正進入狀態,煉獄總會下意識嚴厲對待弟子,「剛才的那一招度慢了——集中!」
甘露寺也找回了魔鬼訓練時期的本能,大聲回應:「是!師父!」
半個時辰後,圍觀群眾鳴花在心中用力鼓掌。
一個時辰後,欣賞完全套炎之呼吸和戀之呼吸的鳴花保持笑容。
一個半時辰,鳴花開始思考這倆是不是有點上頭了。
兩個時辰後,鳴花心如止水地開始啃飯糰。
……
漫長的三個時辰後,這場旗鼓相當的對戰終於結束——以煉獄抓住甘露寺因疲憊而鬆懈的瞬間、斜砍擊中其手腕,作為勝利的宣告。
「非常不錯!甘露寺!」煉獄擦掉汗水,毫不吝嗇地誇獎弟子,「無論戰鬥意識,還是力量的使用,都是最適合你的方式!這些年你沒有懈怠!」
「嘿嘿嘿,」甘露寺也是一身狼狽,害羞地捂臉,「好久沒被師父這樣……糟了!」
煉獄:「嗯?你說什麼?……糟了!」
師徒兩人的臉色齊齊空白,旋即緊張又忐忑地轉頭看向鳴花——剛開始的打鬥,多少還有些彩衣娛親的展示意味;打到後來,身為劍士的、酣暢淋漓的戰鬥本能,就控制不住一路高歌、碾著劇本過去了。
「嗯?結束了嗎?」鳴花無聊到啃柿餅,聞聲回神,「練習辛苦了,要吃飯糰嗎?」
自覺搞砸一切,甘露寺窘迫到頭都抬不起來:「對、對不起,我我我就不麻煩……」
「沒關係,」白裙少女溫和地沖她笑,眼眸彎彎,「我按煉獄先生的飯量準備了很多。」
嗚嗚嗚!她真好!她真好!甘露寺眼淚汪汪,小松鼠般蹲在鳴花身邊:「謝謝鳴花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