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在身後的鋒利冰錐刷啦啦掉在地上,童磨捂著側臉呆愣半晌,哭笑不得:「鳴花真的變了好多啊。」
「我就作為誇獎收下這句話了。」只穿著單薄睡衣的少女笑著點頭,旋即端正坐姿、盈盈俯身行禮,「黑死牟大人,多日不見,您還安好嗎?」
趴在牆頭上的幼體·黑死牟沉默幾秒,沉穩中透著幾分微妙的尷尬:「……嗯。」
不得不說,兩位是真的慘。無論生前作為人類、還是死後作為鬼類,黑死牟和童磨都是同類中卓爾不群的精英階級,眼下卻礙於無良苟老闆威逼,被迫賣萌出道——咳,不好意思,是低調行事。
「無慘大人……不會讓港黑和產屋敷聯手……」黑死牟搖搖晃晃站定,「你不要……對此抱有期待。」
——以前他的確會變小身形在無限城內溜達閒逛,但絕不是用現在這副年幼的姿態。
「是,謝謝您,」鳴花頷,輕聲繼續,「也感謝您之前的種種照顧。」
黑死牟無聲地看著她許久。
「黑死牟難道不說點什麼嗎?」童磨樂呵呵煽風點火,「你不是特意為了小鳴花跟過來嗎?根據無慘大人的意思,這次任務本來是只交給我一個人哎。」
黑死牟大人是為了我特意過來的嗎?鳴花驚訝。
然後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下意識沖他笑了一下。
其實無論是現在普通的樣貌,還是無限城被壓榨時期,迫不得已隨大流的獨眼造型,鳴花看著別人笑起來的樣子都很好看。
臉頰甜蜜,酒窩溫柔,目光澄然無害。一定要描述的話,大概像猝不及防被春天的花朵親了一下,驚喜錯愕之外,讓人忍不住就跟著她一起微笑——
她一直都是個很好、很好的孩子。
像從未受過苦難一樣,溫柔地接納所有。
黑死牟撇開視線,最終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兀自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慘慘子沒能搞懂咋用【書】,大概因為它要用英文寫、而慘慘子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古董(bushi)
黑死牟對鳴花的感情類似於古板老父親面對和野男人私奔的女兒,雖然鳴花大他五六百歲吧哈哈哈哈哈
對不住之前沒更,這兩天生理期我要死了,痛經是女性之敵,我能活到今天一定是個奇蹟QaQ
之前的紅包我整理一下發(ink)
第38章交鋒
這場屬於故人的深夜會晤本該到此為止——
如果名為『時透無一郎』的意外沒有半路殺出。
「羽二重,趴下。」身穿單衣的少年矮身疾步,呼吸起落間略過庭院、筆直殺向站在高處的黑死牟!
矮墩墩站在牆頭的幼體上弦鬼如林中猛虎,流暢地錯步、旋身、拔刀,毫不畏懼迎上凜冽殺機!
「哇哦,結果還是打起來了。」童磨終於蹬上了走廊,興致勃勃地VIp觀眾席看戲,「黑死牟好像是初代呼吸法劍士?這種跨越時代的交鋒,果然讓人心忍不住潮澎湃~」
不行!現在還不行!鳴花死死揪住袖口,害怕又冷靜:現在的時透君還無法勝過黑死牟大人!
「這樣,沒關係嗎?」鳴花強忍住顫抖,「公館離港口黑手黨總部只有十五分鐘路程……無慘大人、無慘大人也不想和港黑結仇吧?貿然在別人的地盤動手,是不是、是不是……」
「鳴花要幫他嗎?」童磨含笑看著她,像看一個提出無理要求的孩子,「率先動手的不是我們。而且,黑死牟只用了五成不到的戰力應對。鳴花擔心那孩子會死嗎?」
兩個時代的頂尖劍士交戰如虹光燕影,血腥氣伴隨著尖嘯風聲四溢。
就算鳴花全力集中精神,也只能從閃爍的刀光和清冽的交刃聲中揣摩戰況。
「公平起見,我不會加入哦。」有著琉璃眼眸的男童慢悠悠晃腳,語氣輕快宛如午後閒聊,「黑死牟不會輕易展現原本形態。那孩子再怎麼說也是柱吧?鳴花連柱都不信任嗎?」
他才十四歲,還是個孩子!再怎麼天才、怎麼厲害,也只有十四歲啊!
鳴花渾身發抖,死死咬緊牙關:不能輕舉妄動。宮內母女還在公館內,無論如何不能牽連她們。
鳴花緩緩吐出一口氣,不動聲色把手腕貼在門邊,緩慢而用力地摩擦皮膚薄弱處,擠出微笑:「您還要喝酒嗎?是橫濱本地的梅子酒,風味獨特。」
童磨以笑容回應:「謝謝。」
——另一邊,戰鬥中的時透也意識到了形勢之嚴峻。
他並不是無所顧忌地上前迎戰,事實上,早在兩隻鬼進入公館時透就有所察覺。
劍士少年一邊警惕著鳴花的安全,一邊不動聲色把宮內母女送進地下倉庫,直到確認這兩隻非法入侵住宅的鬼對叛逃者並無惡意,才果斷拔刀攻擊。
與他對戰的這隻鬼,生前應該是相當優秀的鬼殺劍士。對方呼吸法加持的招式輝輝如皓然月光,其中戾氣仿佛化為實質、密網般撲面而來——其兇悍與熟練度之高,無一不令時透左支右絀。
險險避過衝著致命處而來的刀鋒,時透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騰身而起,借重力猛然砍下!
「我……無意與你……糾纏……」黑死牟橫刀擋住少年的攻擊,對方年紀輕輕招式卻極為強橫,「鳴花不願看到我殺你……我們也不是來找麻煩的……」
「你廢話太多。」時透面無表情地忍下虎口震痛,飛快抽身、自上而下連續劈砍,「我是來找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