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黑先生可以堅持自己的看法,沒錯;我也可以堅持自己的觀點,不一定要吵架。
「煉獄做好了為自己決定負責的準備,我不會多說。」青年的語氣陰森嚴厲,緊緊地盯著鳴花,「但是,你多少也該有自知之明,給我老老實實地離甘露寺遠一點。」
鳴花:「……?」唔,我覺得,這個……它似乎不是觀點的問題?
「可別自以為是,甘露寺是因為性格單純善良,才會主動親近你。」伊黑稍微拔高聲調,措辭變為純粹的威脅,「你要是敢藉此欺騙、甚至傷害她,我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喂!羽二重鳴花!」
啊糟糕,不小心笑出來了。鳴花趕緊收斂笑容:「是,我明白了。」
你是想死嗎?!把頭伸過來!不要和我客氣!伊黑被和服少女笑得來氣,當場暴躁不死川化,青年怒火上頭、單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半晌,又鬱憤撂下:……看在她是煉獄未婚妻的份上。
「伊黑先生,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短暫的小插曲沖淡了鳴花心中的謹慎——儘管還維持著五米安全距離,和服少女已經敢於主動向伊黑搭話了。
伊黑當然懶得理她,埋頭往前走。盤在伊黑肩上的小白蛇好奇地回了個頭。
「我就當您默認了哦?」鳴花一邊努力趕上對方的腳步,一邊試探著提高聲音,「問題可能有點私人,但我實在太好奇了——所以說,您是心悅甘露寺小姐嗎?」
疾步趕路的青年一個踉蹌,險些摔進路邊的灌木叢。
「抱歉!那您還好嗎?」鳴花下意識向前幾步,被護主的鏑丸君『嘶嘶嘶!』懟回來,「我沒有惡意!如您所說,甘露寺是非常善良美好的女孩子,理論上沒人會討厭她……」
「不許過來!」伊黑怒喝,狼狽地穩住身體,冷酷的後腦勺不再冷酷,「囉、囉嗦!」
看來是真的。鳴花莞爾:真好,耀哉知道了也會高興吧?鬼殺隊要是內部消化,還能減少家庭矛盾呢。
——之後的路程中兩人依然是零交流,但氣氛卻不復當初,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煉獄家的宅邸位於城鎮和山林的交界處。身為產屋敷一族的世代家臣,煉獄家的子嗣中具有劍士天賦的一部分進入鬼殺隊、成為炎柱,另一部分則用其他的方式為主家盡責。
和獨自擁有宅邸的其他柱們不同,作為鬼殺隊中唯一一個家臣傳世的柱,煉獄杏壽郎與家人共同居住。貓頭鷹先生除年少時進入主宅進行集體修行外,大都以家宅為主要的住所和訓練場。
這也就意味著,對鳴花而言,見未婚夫直接等同於見家長。
「你磨磨蹭蹭地站在那裡幹什麼?」伊黑沒好氣地指責道,「累了嗎?真是廢物鬼啊。」
還沒向甘露寺告白的伊黑先生當然不懂。煉獄家的宅邸就在不遠處,隱隱能看見古樸的房頂和前門,鳴花愈發忐忑不安:次拜訪未婚夫家人就要商議婚事……無論誰都會害怕啦!
單身至今、暗戀止步的伊黑理解不能:「?」
「伊黑先生,是您嗎?」身為訪客的兩人還在彼此無法理解地僵持著,主家的小貓頭鷹先動了。
伊黑冷淡回應:「千壽郎。」
「真的是您啊。日安,好久不見,您還好嗎?」被稱為千壽郎的少年怯怯地笑,言語不失親近,「伊黑先生是來看望兄長大人嗎?不介意的話,進來喝杯茶吧。這位小姐是……?」
名為千壽郎的少年能看出年紀不大,身形單薄怯弱,個子還沒有手上的大掃把高;屬於劍士的凜然氣勢幾近於無,長著一張張絕對不會被認錯的、貓頭鷹煉獄家的祖傳臉。
——雖然細節上不盡相同,卻也是一張足夠安撫鳴花所有忐忑的臉。
「你好,千壽郎。」和服少女柔柔含笑,目光如春日暖風,「我是鬼殺隊的羽二重鳴花,日安。」
伊黑:「不是煉獄的未婚妻嗎?」
千壽郎:「鳴、鳴花小姐!是您啊!」
「不、不必用敬語!」小貓頭鷹陡然閃亮的目光把鳴花嚇了一跳。轉而聯想主宅全員揶揄的狀況,鳴花又覺得哭笑不得,「煉獄先生,咳,阿杏,提過我嗎?」
豈止是提過!兄長就差寫一本《我的未婚妻天下第一好》的著作了!
第一次見到真人,千壽郎激動好奇之餘又萬分侷促,聞言猛點頭。
和永遠神采奕奕、精神飽滿的兄長不同,千壽郎性格應該是偏向內斂文靜,這一點大概能從眉毛(?)的走向和言語措辭上猜出大概。
但到底是擁有祖傳相貌的一家人,小貓頭鷹雙眼發亮時全然是貓頭鷹先生的樣子。
「阿杏也提過千壽郎的事情,」鳴花心軟又高興,「千壽郎是阿杏最喜歡的弟弟。」
伊黑小芭內側目:……什麼意思?煉獄不就千壽郎一個弟弟?這傢伙說話怎麼顛三倒四的?
「真、真的嗎?」眼前的准兄嫂溫柔又漂亮,千壽郎臉頰漲紅,「請、請到家裡坐下喝杯茶……父親早上出門還沒回來,兄長、兄長在廚房……伊黑先生留下來吃晚飯嗎?」
煉獄在做飯啊?伊黑表情微妙:「不用。我走了。」
雖然已經做好了見家長的心理準備,但……鳴花猶豫,期期艾艾看向伊黑:但心理準備和實戰……
這人,不對,這鬼好麻煩啊!看我幹什麼?!煉獄家兩個男人一個小孩,他們做飯很難吃的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