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下班时间,田之鱼艰难地挤进电梯,前胸贴后背地向下沉去,下到16楼时,又挤起来几个,一下子把电梯给塞满了,出笛笛报警的声音,田之鱼感觉到里边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便向门口挤去,还没挤到门口,已经有两个人下去了,电梯继续运行着。田之鱼停了下来,不再向外挤了,可后边的人却一下子又把他挤到了门口,脸几乎都贴在电梯门上了,他再也忍不住了,电梯刚一开门,他便一下子挤了出去,那空位立即就被挤满了。
“怎么是你?”一个声音从对面传来,田之鱼呼吸了一口还算新鲜的空气,有一种复活的感觉,抬头看时,竟然是刘雪飞,有点诧异地看着自己。
“我怎么就不能到这儿来,我可是你们苟董请来的贵客,不过出言不逊,把你们董事长给得罪了,饭都没混上,可怜不?”田之鱼调侃着自己。
“你啊,主要是听不进他伟大的见解吧,哈哈,也好,免得耳朵受罪,走,他不请,我请你吃好吃的。”刘雪飞笑着说道:“不过,恐怕得走步梯了。”说着,推开了那扇大门,走了进去。
步梯里静悄悄地,如同与外界隔绝了一样,时代的进步让楼梯成了摆设,人们已经习惯了从一楼到二楼也要坐电梯的享受,田之鱼看了看标牌,竟然是14楼,他这才想起来电梯在15楼因为满员而没停,可为什么在14楼竟然又神经停了下来呢?田之鱼神经质般地笑了出来,看来缘分这东西还是有的啊。
刘雪飞回过头来,看了田之鱼一眼笑道:“走步梯,有啥好笑的。”一束阳光照过,刘雪飞俊美的脸上竟也有一种毛茸茸的感觉,田之鱼的眼有些迷离了。
刘雪飞没有再说话,而是不紧不慢地下着楼梯,田之鱼在她身后,看着这个女人的颈项、后背、修长的腿和扭动的臀部,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罪恶的感觉,也连忙收回了眼光,低头数着楼梯,恐怕自己的眼睛再不听话地飞了出去。可他还是看到了,刘雪飞的后背似乎有点湿湿的汗。
没想到刘雪飞把自己领到一个不大的饭店,名字居然叫石灰窑,好像是一家新开业的外地品牌,一口大锅就支在饭店门口,锅里翻滚着大块的羊肉,泛着白沫和油脂,大锅旁边的案子上,摆满了大块的羊肉、各类的羊杂,田之鱼一看,还别说,真真的地道,是自己的最爱。
一张低矮的小桌,几只农村常见的小木板凳,一大碗羊肉鲜汤照例是不加任何调料的,一大盘羊肉冒着诱人的香味,那也是不加一点盐味的,田之鱼好这一口,那叫一个鲜。刘雪飞可享受不了这般待遇,还是要了个椒盐孜然碟子,蘸着吃。
田之于咬了一大口羊肉,说道:“刘主任,还是这样吃有味道,天然的原汁原味的味道。”
刘雪飞笑道:“那可不一定,你吃你的味道,我吃我的味道,说不定今天中午那位苟董事长还吃不出什么味道来呢。说实话,敢给他脸色看、又甩门而出的,恐怕也就是你田校长了,你啊,就是论得太真了点,他说他的道德,你说你的道德,有什么相碍呢?难道这也要论个水落石出,分出个高低来,我看不会,它没有标准啊。”刘雪飞淡淡地说着,像极了一个老师口吻。
“那怎么能行,事不说明白,会误人的。”田之鱼嚼着嘴里的肉,言语不清地说道。他早已不在刘雪飞面前掩饰自己了。
“说清?好些事,你能说清吗?隗建设大夏天种树,这样的理你跟谁说去,我看那天,慎大师都没有说几句话,都是你说的了。慎大师似乎有点不满,你都没看出来?”刘雪飞没有开口吃饭,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清汤,看着田之鱼吃。
“那,他是看出来啥了,怎么不说?”田之鱼疑惑地问道,他觉得刘雪飞知道好多东西,甚至有一些是他所一窍不通的。
“或许吧,反正这大夏天种树总是违背规律的,不会活几棵的,更何况他那些树都是大树、名树、贵树,搞不好会赔本的。”刘雪飞为田之鱼分析着。
“他赔本,碍我啥事,我又不会种树?”田之鱼不解地问。
“那还不是你给人家看的风水不行。”田雪飞笑了,接着说:“老苟不是问你咋没给自己看好吗?不也是这个意思,看好了,是你水平高,要是有点毛病,你脱不了干系,隗建设这事你还是少管点好,听说过狡免三窟的,没听说过狡树三窟的,他那些树啊,再挪,能活吗?”
“也是,那我以后听你的,少管他的事。”田之鱼像个听话的孩子,保证着。突然,电话响了,竟然是韩无知打过来的,这个大老韩,这么长时间也不来个电话,还以为他真的为那两辆出土的藤车保密呢。
原来,韩无知告诉田之鱼,这两天有一个金史专家要来看一下玄黄庙,还说什么快揭开这位武贤王的真相了,田之鱼挂了电话,摇了摇头,说道:“一个金史专家,来给宋代的武贤王定性,靠谱吗?”
刘雪飞倒是认真在听的,她接过田之鱼的话说:“那可不一定,说不定这位贤王爷还是金兀术呢?”说完,自己都哈哈笑了起来。
“他怎么可能呢,据《田县志》载,这尊贤王爷庙是建于宋代的。。。。。。”田之鱼又引经据典滔滔不绝了。
“‘吧吧吧’地说恁兴干啥,我又听不懂,快吃吧。”刘雪飞娇嗔道。
“刘。。。。。。说啥呢,‘吧吧吧’的,那是狗。”田之鱼笑道。
“狗,你还别说,还真有可能是条狗,之鱼,看来,你离揭开真相真的越来越近了。”刘雪飞说完,自己倒笑了起来。
“那不成穿越剧了。”田之鱼吃起肉来。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