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熹過來時,正好聽到他們在將她與白拂音進行比較。
「白家世代經商,雖然家裡沒有修為頂尖的大能坐鎮,不過白家的財富卻十分可觀。」
「咱們沈師姐原本家世和天賦都極好,可惜沈道君隕落,師姐也一蹶不振,修為停滯在金丹十年都沒有突破,現下一對比,倒是拂音仙子更勝一籌。」
「感情這種事,哪裡是能用家世來衡量的?殷師兄和沈師姐同在一個師門,朝夕相處,日久生情,肯定比半路來的表妹感情更加深厚。」
「可我看殷師兄對他表妹不也挺親近的嘛,反而同沈師姐疏遠了許多。」
殷無覓原本並不在意旁人私下的議論,直到聽見他們越說越離譜,終於冷下神情,警告地瞥去一眼,冷聲道:「這麼愛嚼舌根,來,到我面前來,再說一遍?」
那群人當即訕訕地閉嘴,拱手致歉,做鳥獸散了。
殷無覓轉頭再去尋沈丹熹,卻見她早已領著那隻花蝴蝶一樣的柳珩之,遠遠避開了他。
殷無覓心頭苦澀,暗道,哪裡是他疏遠了她,這段時日以來,分明是她這個師妹在刻意疏遠他。
尤其在她夢魘過後,沈丹熹對他的態度都冷如冰窟,有些時候,殷無覓甚至能從她身上感覺到一股掩藏不住的惡意。
就比如方才,在大殿之外時,沈丹熹看向他的那一眼,幾乎激起了他本能的防禦,渾身肌肉緊繃,本命劍在體內嗡鳴。
殷無覓有心想要幫助她一起解決夢魘之事,可沈丹熹卻並不願意向他敞開靈台,他們相伴這麼多年,同生共死過無數回,他以為他們本該是兩情相悅的,卻不曾想,她竟從來都沒有信任過他。
白拂音瞥了一眼失落的殷無覓,又轉頭看向沈丹熹,纖長的睫羽微垂,掩住眸中幾許冷意。
辰時時分,一行人從玄陽宗出發。
形如一隻巨鳶的飛行法器扇動翅膀,騰空而起。巨鳶的骨架纖細柔韌,由精鐵所鑄,骨架上覆著雪白絹布,絹布上織有密密的銘文。
驅動時,這些銘文漸次亮起,流光如浪潮一般從鳶流淌過全身,引動風力,往前疾行。
巨鳶腹部鏤空,是一間頗為寬敞的閣子,除卻沈丹熹四人外,還有三名來自於玄陽宗的弟子,加上帶隊的師長,此行一共八人。
康緣師叔前往鳶驅動巨鳶騰空,未在閣中,此時,巨鳶腹部的閣子裡只有七名弟子在。
沈丹熹和柳珩之坐在左側,她垂眉斂目,借著柳珩之扇上清風,想要化解魂上那一筆陰霾,以免出任務時受到影響。
殷無覓則與白拂音坐在右側,白拂音坐上位置便沒骨頭似的往他身上靠來,殷無覓讓了又讓,險些叫她擠到地上去,忍無可忍道:「阿音,好好坐著。」
白拂音輕笑了一聲,掩住唇小聲道:「表哥,你緊張什麼,人家沈師姐有珩之伺候著,都沒工夫抬眼看你呢。」
修士的耳力極佳,她這句話就算再小聲,也飄入了在場修士的耳中,玄陽宗的弟子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兩位師兄、師姐,低垂下頭,眼觀鼻鼻觀心,卻把耳朵豎得老高。
柳珩之眨了下眼,挑眉笑道:「能為阿熹姑娘服務,是我的榮幸。」
殷無覓轉眸看向沈丹熹,後者始終垂著眼,吝嗇地不曾分給他一個眼神。
待巨鳶飛翔平穩後,康緣師叔從鳶走入閣中,並未在意弟子之間的暗流涌動,說道:「你們想必也已了解了此次任務詳情。」
沈丹熹這才抬了眼,跟隨眾人一起點頭。
他們此行的任務地在驚鵲嶺,一座分隔青、沅兩州的雄偉山脈,距離玄陽宗約摸七百里,御空半日便可到達。
驚鵲嶺一帶本沒傳出有妖魔作祟,但前幾日任務堂的師兄在核查未有結果反饋的任務時,發現這半年來,前後竟有三隊修士在追擊妖魔時進了驚鵲嶺後,便斷了消息。
他覺出有異,立即上報,這才有了今日這一行。
康緣坐在上,揮袖鋪展開一張驚鵲嶺的地圖,抬手在地圖上圈下一個光點,說道:「這三隊修士在進入驚鵲嶺前,都曾在這個驚十村里停留過,進入驚鵲嶺後,他們的消息便斷了,人也一直未歸,所以,對於驚鵲嶺內是什麼情況,我們全然不知。」
驚鵲嶺外村落零散得分布在山脈兩側,村落名稱直接以山名為頭,按照數字來編碼,這個驚十村在驚鵲嶺一帶,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中型村寨,屋舍約摸三十來戶,百餘人口。
「在進入驚鵲嶺前,我們須得先前往驚十村里,看看能否探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殷無覓思索道:「若是這個村寨里存在什麼貓膩,我們此番大張旗鼓地進去,怕是會打草驚蛇,是否要進行一些偽裝?」
康緣師叔頷道:「我也有此意。」
他說著,目光掃過眾人,繼續道:「驚十村位於驚鵲嶺南側,與穿行驚鵲嶺的主道距離不算太遠,隔上十天半月,倒是會有些外人進入村寨。我打算兵分三路,一隊扮做普通人進入村寨,從暗中先探探村中情形,之後再一隊以修士身份進去,看看村民對修士的反應。」
「還有一隊,去驚鵲嶺周遭的其他村子裡也轉一轉,看看能否收集到一些別的消息。」
康緣師叔的安排合理細緻,眾人無有反對,開始分隊。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