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不說你沒拿嗎?」
「我說了嗎?」姜覓哼了一聲,「從頭到尾我都沒說過我沒拿,不信你可以找大公主來對質。怪不得大公主去的時候沒找到,我還納悶東西去哪了,原來是被這丫頭給藏起來了。」
月容認命地道:「是奴婢…奴婢一時鬼迷心竅…大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你一定要救奴婢…」
她唯一能求的,也只有姜覓。
姜覓皺著眉,「你還敢讓我救你?誰知道你是不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故意想害我。」
「大姑娘!」月容的心沉到了谷底,早知大姑娘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若不然也不會被人挑撥幾下就趕走秦媽媽。她暗淡的眼睛裡迸出一絲恨意,如果她一開始就聽人勸,事情此時早已大成,那麼她也就不會落到這般田地。「大姑娘,奴婢對你忠心耿耿,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好了。」鄭嬤嬤嚴肅的聲音響起,「家醜不可外揚,這丫頭手腳不乾淨,杖責二十,之後是發賣還是趕出府都由大姑娘做主。」
對於這個結果,余夫人沒有異議。她本意就是給姜覓一個教訓,殺一殺姜覓的銳氣,斷一斷姜覓的臂膀,讓姜覓長一個記性。
月容聽到杖責二十時,渾身抖得厲害。二十大板,不死也要去半條命。她剛要開口說什麼,姜覓先行一步用帕子堵住她的嘴。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姜覓的動作,姜覓仿佛半點也沒有覺察自己做了一件多麼讓人震驚又寒心的事,下著狠勁把帕子使勁往月容的嘴裡塞。
「好歹這丫頭跟了我多年,我實在不忍心聽到她悽慘的叫聲。」
不少人露出鄙夷之色。
大姑娘也太無恥了!
月容發出嗚嗚的聲音,含淚的眼中有乞求之色。
姜覓眼神閃爍,轉頭對余氏道:「幸虧余夫人歪打正著,否則我還不知道我身邊還藏了這麼一個刁奴。余夫人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也沒什麼東西好送的,這兩支步搖和一瓶玉容膏就當是借花獻佛。」
聽到她這番話,余氏和姜晴雪的表情像吃了屎一樣的難看。東西本來就是她們的,什麼叫送給她們的?
她仿佛沒看到母女倆的臉色,頤指氣使地對那兩個婆子道:「你們先打,打完了把人送到孟姨娘那裡。」
扔下那句話後,她急急離開,卻是未回採薇軒,而是去往孟姨娘的海棠居。
海棠居滿是書墨香,院中還有一汪小洗墨池,池邊種著一棵海棠樹,海棠居也是因此而得。聽到動靜,正在洗墨池邊洗筆的少年抬頭,在看到她之後又嫌棄地低下頭去。
這少年是孟姨娘的兒子姜洵。
「姜洵,你這是什麼表情?不歡迎我嗎?」
姜洵長得像姜惟,十二歲的少年已然有了玉樹之姿。
他沒有理會姜覓,端著洗好的筆具往回走。
「你給我站住!」姜覓喊住他,「姨娘天天說我以後能靠的只有你,你這個死樣子,你讓我以後怎麼靠你?」
「教人先律己,你若行言得當,我自會敬你。」
「你還教訓起我來了,誰教你的?是不是姨娘?」姜覓大怒。
「洵哥兒,你胡說什麼?她是你大姐!」孟姨娘急急出來,使眼色讓兒子趕緊走。
姜洵皺著眉,抿著唇離開。
姜覓一副被氣得不輕的樣子,「姨娘,你看看他!他眼裡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大姐,我還怎麼能指望他?」
「他不是故意氣你,而是在激你,心裡比誰都盼著你好。」孟姨娘過來拉她,「姨娘剛聽說出了事,不知出了什麼事?」
她一把甩開對方的手,沒好氣地道:「還能有什麼好事!不就是我賞給月容的東西被余氏給搜了出來!月容那丫頭也是個不成事的,竟然敢說東西是我給的,差點把我給害死了。余氏想殺雞儆猴給我看,我偏不上她的當!還是鄭嬤嬤處事公允,說是先打二十大板,到時候是發賣還是送走都由我處置。姨娘你可要替我操個心,待會人送過來之後你看著辦。」
不等孟姨娘消化完她話里的意思,她已像被鬼攆一樣急火火地走人。
孟姨娘站在海棠樹下,胸口急劇起伏。
好半天,她才平復心緒。
她身後的心腹吳婆子道,「大姑娘好生涼薄,月容是自小跟在她身邊的人,出了事她就知道把自己撇乾淨,還真是無情,難怪有人說大姑娘又蠢又壞最是讓人心寒。若是夫人能看到,不知該有多失望。」
「她這性子確實讓人頭疼。」孟姨娘深吸一個口氣,唇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真希望夫人泉下有知。」
第6章
侯府極大,下人眾多。且不說丫頭婆子要分幾等,便是雜役的也有等級之分。一等雜役負責在各主子院子裡當值,主要是做一些跑腿搬東西的雜事。二等雜役負責府中的打掃清理,幾乎沒有任何油水。三等雜役更慘,做的都是一些雜活累活,比如說洗恭桶。
一旦淪為三等雜役,要麼是得罪了管事,要麼是老了殘了。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被自己的主子厭棄。
全府的恭桶堆集在一處,騷臭味兒沖天。
「這點活都干不好,今天的飯不想吃了嗎?你少給老娘哭喪著臉,老娘瞧著就霉氣。你那親娘都被趕出府了,依我看她現在都是自身難保。大姑娘說了,你以就在這老老實實刷恭桶,別想著再回採薇軒!」一個尖嘴猴腮的婦人叉著腰,對著正埋頭幹活的灰衣少女口沫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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