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支步搖嗎?
不就是一瓶玉容膏嗎?
她給就是!
東西遞出去的剎那,她心口的血滴得更厲害。
姜覓漫不經心地接過東西,隨手就讓月容拿著,那般的隨意和不珍視,再次讓余氏的心再次受到打擊。
這位大姑娘,看不起人的樣子真像徐令嬌!
哪怕後來徐家失了勢,哪怕她已經和徐令嬌平起平坐,徐令嬌看她的眼神始終是那麼的平淡,仿佛她永遠只是那個家境不好的小戶之女。
她氣得頭昏眼花,命人送客。
「東西我收了,余夫人可別學姜晴雪的做派,到時候又污衊東西是我自己偷拿的。」
「大姑娘慢走!」
姜覓得意一笑,像斗贏的驕傲孔雀般昂著頭出了滿庭芳。
將將走出院子,但見打右邊走來一位男子。男子儒雅俊朗,身材修長氣度不凡,正是武昌侯姜惟。在原主的記憶中,姜惟這個父親永遠不會多看自己一眼,可謂是完全無視。
胸口傳來一陣悶痛,姜覓慢慢停下腳步,垂著眸喚了一聲父親。
姜惟神色漠然,淡淡地應了一聲。
第4章
他走得不快,行儀優雅。
余氏正在氣頭上,一看到他的身影出現立馬如正值閨思之齡的少女般含情脈脈地迎上去。
成親多年,他們夫妻倆的感情一向不濃,他主動來滿庭芳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乍見他突然過來,余氏心中歡喜眼神如痴,生怕怠慢於他,當下將下人們指使得團團轉,又是煮水泡茶又是上點心。
他對余氏的熱情反應冷淡,便是坐著都隔著距離。余氏愛慕他多年,最是喜歡他清雅疏離之時的風采。一想到二人夫妻多年,還育有一雙兒女,不由身子軟了半邊。
姜惟不著痕跡地避開她,她的痴迷漸散。
思及正事,她小心翼翼開口。「大姑娘這性子,妾身瞧著都憂心。在家中千般好,一家人自然是能容忍她。可若是嫁了人家,婆家人能慣著她嗎?」
茶香正濃,姜惟卻沒有喝。
余氏見他不語,又道:「侯爺,我是真怕她日後受氣。你是知道的,當年徐姐姐幫過我,我心中一直感激不盡。無奈大姑娘平日裡同孟姨娘走得近,與我很是生分。女子嫁人如重投胎,半點也不能馬虎。我與徐姐姐命好,能嫁給侯爺為妻,我打心眼裡盼著大姑娘也能嫁個好人家。」
「她的親事,自有母親操心,你就不用費心了。」
這哪裡是費心。
余氏滿心的痴情遇了冷,難免生出幾分幽怨。
徐令嬌是嫡妻,掌家是理所應當。後來徐令嬌死了,按理說掌家之權應該交由她這個平妻。誰能想到老夫人橫插一手,不僅搶走了府中的中饋,還接手了徐令嬌的嫁妝。徐令嬌的十里紅妝,當年可是名動酈京,誰不羨慕誰不眼紅。他日大姑娘嫁給誰,那數不盡的富貴就是誰的,一想到母親和她說的話,她的心就「嘭嘭」直跳。
「老夫人年紀大了,還要顧著三姑娘,這一去京外小住就是一個多月。眼看著大姑娘年歲到了,再不抓緊相看人家恐怕會錯失好姻緣。」
三姑娘姜婉自小養在老夫人身邊,眼下正陪著老夫人在京外修養。余氏也是算準機會,否則不會輕易開口。
「若是旁人,我也張不了嘴,但我娘家的靖哥兒是侯爺看著長大的。那孩子打小聰慧,連陛下都誇他有狀元之才。」
她說的靖哥兒是她嫡親的侄兒余靖,現在余家的爵位已傳到她兄長手上,侄兒余靖是承恩公府的世子爺,相貌堂堂才名遠揚,論身份亦是上乘之選,這也是她敢開口的底氣。
姜惟擱下茶杯,淡淡地看她一眼。「我說了,大姑娘的親事有母親操心,你顧好自己院子裡的事就可以。」
「侯爺……」
留給她的,是姜惟毫無眷戀的疏離背影。
她臉色黯了下來,哪怕過了這麼多年,侯爺的心中依然只有徐令嬌一人。徐令嬌死前瘦得嚇人,再無當年的風華貌美,為何侯爺還是忘不掉?
姜惟對嫡妻的深情,是整個武昌侯府下人們都知道的事。但所有人也都知道,侯爺不喜歡大姑娘。
誰不知道當年侯爺和徐夫人鶼鰈情深夫妻恩愛,徐夫人嫁進侯府之後一直獨寵,哪怕是十月懷胎之時侯爺也只宿在徐夫人的房中。徐夫人剛出月子,侯爺就上折請立長子姜潤為世子。
可惜世子姜潤三歲時被拐,徐夫人暈倒之後發現又懷了身孕。從那時起,府里就有下人傳徐夫人腹中的孩子命中帶克。後來徐夫人的難產而亡,仿佛是在冥冥之中更印證了這個傳言。
而姜惟,似乎也信了。
……
姜覓回到採薇軒時,孟姨娘還沒走。
雕樑畫棟仍在,樹木花草年復一年,曾經侯府最為尊榮之地,如今僅剩蕭寂與冷清,便是景致都灰敗了幾分。
日頭已烈,孟姨娘就站在院門處張望,一臉的憂心忡忡。府里的下人都說她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念著舊主的恩情,對大姑娘比自己親生的三姑娘二公子還要好。那滿臉的愁緒,那緊鎖的眉頭,以及在見到姜覓之後的焦急擔心,無不一展現她的忠心與情義。
「大姑娘,你可算是回來了。姨娘真是擔心死了,余夫人沒有為難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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