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失勢,安國公府早已名存實亡。酈京城中的世家名門誰也不願和徐家沾染關係,恐引來無端的猜測與打壓。
「你不怕別人說你猛浪?」
「說我猛我承認,說我浪我不能認。再說我不是還有王爺嗎?我現在就盼著王爺能得償所願,到時候我背靠大樹好乘涼,日後有王爺罩著誰也不敢說我半個不字。」
氣氛突然凝滯,一室的沉默。
良久,蕭雋垂眸道:「你等我。」
姜覓以為他指的報恩一事,頓時滿眼堆笑。
「好,我等王爺。」
她卻是沒有看到,蕭雋眼底那一瞬間的變化。
言歸正傳,他們還有正事要做。蕭雋既然按照她的圖紙打造出了工具,今晚最為重要的事情就是開鎖。
她查看開鎖所用的工具,技藝精巧且不說,所費的時間也不過一天而已。心知蕭雋這些年來暗中經營,手底下應該有一些有用之人。
有了趁手的工具,她蹲下去開鎖。
幾綹髮絲散落在耳側與額前,隨著她的動作不時攪亂她的視線,她幾次隨意將它們捋到耳後,不多時復又零亂。最後她實在是不能忍受,索性將簪子一取準備重挽發。
烏髮傾泄,青絲如絹。黑瀑般的發散落下來,越發顯她容色流光冰肌玉骨,似春風溫柔了山水,般般入畫美不勝收。
她的動作無比自然,毫無顧忌。
蕭雋就這麼看著她,空洞而幽深的眼底似有無數火花迸開。那支白玉茶花簪子斜插進她的發間時,一如有什麼東西直直穿過蕭雋的心。
她挽好頭髮後繼續開鎖,神情無比專注。半刻鐘後她找准竅門左右兩手同時用工具一旋,獸鐐應聲而開。
「王爺,打開了。」
「你果然很有用。」
「謝謝王爺誇獎。」姜覓笑了一下,眼神清澈靈動。「能幫到侯爺,是我的榮幸。」
她掂了掂獸鐐,這鎖的重量比她以為的還要沉一些,鎖環的內壁之上刻著一行字:山獸為患,馴化為上。
蕭雋應該早就看過這些字吧?
山獸指的是誰?
馴化的又是誰?
被別人當成要馴化的獸,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
須臾間,透過眼前這張絕艷的臉,她好像可以想像多年前那個五歲的孩子該有多麼的玉雪可愛。原本金尊玉貴集萬千光環於一身的皇孫,到底經歷了怎麼樣的裂變才會變成今天的模樣。
「為何這般看我?」
「我看王爺好看。」
蕭雋蒼白如雪的臉上,忽然多了一絲血色。
姜覓大感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