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往后能不再这般以人试药,此番便不必追究了。”是的,沈浥尘早看出来了,无心给碧影下药,除了挑衅绯烟外,还有拿碧影试药的心思,不然何以如此频繁的下药。
见沈浥尘这般想法,季舒又不免为无心辩解道:“这次确实是她不对,不过以往无心都是拿自己试药的,并未伤及其他无辜之人的性命。”
“以己身试药?如此行为你竟不加以阻止?”这事显然出乎了沈浥尘的意料。
“无心炼药成痴,这事任谁也劝不了。”季舒说着也很是无奈,“不过好在她体质特殊,这世间少有毒物能伤她,这么些年也没见她出事。”
“不过说起来绯烟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药?听无痕的意思似乎真是受了伤,我原想着对她应当是无用的。”季舒有些好奇地问道。
“也算是弄巧成拙吧,你那属下虽可以说是百毒不侵,不过绯烟下的却并非是毒,只是一些与人体有刺激的药物罢了,过段时间药效自然会消失。”
“原来如此。”
此间事了,沈浥尘也不便再久待,只是临行前仍是不忘对季舒叮嘱道:“一会绯烟会将药熬好了送来,你可要记得喝。”
季舒点头如捣蒜:“记得记得,你放心吧。”
两人平日里一般少有交流,季舒时常在外,沈浥尘则是雷打不动的在房内看书,偶尔也会被柳棠沁寻去说说话,因为与季舒每每也只有用餐时才会碰见。
因着季舒尚在病中,外边是去不了的,于是便老老实实的在房内待了一天,晚间一大家子用餐时她倒是去了,沈浥尘观她气色不错,便也不疑有他。
“一旬之后便是秋闱,你准备得如何了?”季惊林饮了杯酒问道。
季舒苦着张脸答道:“老爹,你这对我也太没信心了吧?区区秋闱还能难得倒我?我可是要在明年春闱上大展拳脚的。”
季惊林笑骂道:“现在便夸下海口,明年春闱若是落榜了我倒要看你如何收场!”
“你就不能盼着她点好?”季舒还没顶回去柳棠沁便替她说起了话,“舒儿自幼便养在娘身边,这还能差了?”
季母一听说到了她,便也乐呵呵地插了句道:“我看舒儿哪哪都好,绝对差不了。”
季舒一脸得意的看着季惊林,“就是就是,再差也比老爹你要强。”
这一句可算是戳到了季惊林的痛处了,当年他从军前也是参加了多次科举的,只是屡试不第才有了而后的投笔从戎,现下若不是有柳棠沁二人护着,他非得将季舒拖出去揍一顿不可!
“浥尘,你怎的不吃菜啊,可是今夜的菜不合胃口?”柳棠沁见沈浥尘一直不怎么动筷,便关切的问了句。
“可能是午时吃多了吧。”沈浥尘笑笑,执筷想去夹片薄牛肉。
“这块好。”季舒说着就先夹了片想放到沈浥尘的碗中,沈浥尘见状便放下筷子拿碗接了过来。
季舒看她动作不由皱了皱眉,但终究没说什么,只是没了先前的谈兴,闷头扒着饭。
两人用过饭后又一同回了怡然居,路上季舒还是忍不住问了:“你的手到底如何了?”
“无……”
季舒没让她再说下去,一把抓住了她的左臂,这动作看似莽撞但手上的力道却控制得极好,既不会伤了她,又让她挣脱不得。
被执起的手臂袖口微微下滑,缠着绷带的手腕就这么显露在了季舒的视线之下,鼻翼一动还能嗅到清凉的药香。
“你这人总是不与我说实话。”
沈浥尘听出了她话中那不易察觉的怒意,却也只是笑道:“仿若你不曾欺瞒过我一般。”
“你自己也说过了,你瞒我的可比我瞒你的要多。”季舒抓着她胳膊的手下意识地加重了些力道。
沈浥尘敛了笑,幽幽的说道:“许多事情我自己尚不得解,又如何说与你听?”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季舒定定的看着她。
沈浥尘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叹了口气道:“绯烟已替我上过药了,当真无事。”
“你不要转移话题。”季舒的手从她的胳膊处转移到了手腕,轻轻地摩挲着上面的纱布,轻声说道,“那些你不知道、有顾虑的事情我可以不过问。”
“只是如这般的事情我不希望你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