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这话一落,大殿内顿时安静了。
景王林暄,是先帝与贤妃之子。先帝在时,便十分宠爱此子,不仅经常拿他训骂其他皇子,甚至还曾动过废立太子之心。
故而从新帝到昌安再到信王,没有一个皇室子女,会喜欢林暄。
尤其新帝林晟,他被林暄几度坑害,登基后没有在宫内针对过他,已经是极大的仁慈了!而这事瑞王也知道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从前瑞王从未管过贤妃母子在宫内的生活,今天却公然打起了长辈关心的架势,看来姐姐说得没错,瑞王叔的心思大了!
但瑞王这话在表面上又很正确,林晟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反驳。
幸而昌安长公主及时开口:“从前父皇在时,七弟便总是因为贤太妃闹气不吃饭,那时候他年纪小,父皇又疼爱他,便也由着他。不想如今父皇都走了两年了,七弟却还是这个脾气不改!唉!”
昌安看向皇帝道:“皇上,你也该管管七弟这个毛病了!”
昌安的这番话,直接将瑞王刚刚塑造的孝子林暄给换成了熊孩子形象,林晟心里暗爽,面上却问道:“那皇姐看,该如何呢?”
昌安道:“贤太妃生病了,七弟又不是太医,不能给其母治病,留在那里不吃饭又是添乱,不如将七弟移出景鸾宫,安排到别处去!”
瑞王道:“这不大好吧,哪有这般拆散人家母子的?”
昌安却道:“七弟如今也有十二了,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么大了还跟母妃住在一起,也不大成体统的!皇叔也知道,咱们皇室男子,都是十岁便搬出母亲身边了!七弟这还是晚了呢!”
皇室确实有这个规矩,瑞王一时被噎住了,随后却又道:“那七皇子搬去哪里呢?”
昌安却早已经想好了,“这崇文殿后面便是之前留给皇子们住的地方,我记得信王兄也曾在里面住过的!正好八弟也十岁了,就让他们两个住一起吧!”
瑞王却道:“八皇子的生母只是个美人,他如今连个爵位都没有呢,跟七皇子一起住,不合适吧?”
信王林昂一拍手道:“皇叔提醒得很是呢!皇上,八弟也满十岁了,正好也该给他封爵了!”
昌安也道:“皇上,那就交给宗正寺去办吧!”
林晟接话道:“好!就这么办!”
于是三人一起看向林沣。
事到如此,林沣也无法再说出反驳的话了,只好应承说会让宗正寺抓紧时间去做。
他还真没想到,这景王母子不仅让小皇帝和昌安两人这般戒备,就连信王也加入了他们之中,看来他们原来引的仇恨,不止有皇帝和昌安这两个苦主啊!
抛却这事,林沣又问昌安道:“昌安,今日叫我们过来,可是给皇后的人选挑好了吗?”
此话一出,当事人林晟连忙期待地看向姐姐。
昌安长公主点头道:“皇叔猜得不错!经过这段时日的挑选观察,我们终是定下了三家人选,分别是门下侍郎柳大人家的千金,大理寺卿常大人家的千金,还有便是太中大夫程大人家的千金。”
果然昌安没有选自己想要的人家,三家有两家都是她自己的心腹!瑞王皱眉道:“前两个也就算了,最后那个什么太中大夫,这官位也太低了,他家女儿如何配得国母?”
昌安长公主却道:“皇叔,这个程家不是别家,正是开国时曾被高祖皇帝封为安国公的!只是他家子孙不孝,前些年犯了小错丢了爵位!但论教养,他家也并不差的!”
信王突然道:“程家,可是城西的程家吗?”
众人看向他,林昂又道:“臣记得,城西程家家主叫程为,身上并没有官职啊!”
昌安微微笑道:“王兄说得那个程为,是太中大夫程用的弟弟。他们程府本家在城东,五年前,程用程为的父亲去世,他们兄弟两个便分了家了!不过,王兄不知道程用,怎么会知道程为呢?”
信王道:“哦!因为那个程为在城西闹过不少笑话,所以很是出名,故而我曾听府内的下人提起过!”
瑞王听完后冷道:“即便程用程为已经分了家,但他们到底是兄弟,弟弟丢人在外,这做兄长的也不管管,想来家教也好不到哪儿去,慧娘你还是给皇上换户人家吧!”
昌安却道:“王叔有所不知呢!这程为乃是妾室子,从小便叛逆不服管教,后来更是他主动要求分家,甚至告诉程用,以后两家形同陌路的,所以程为之事,也怪不到程用身上!”
“再说了!”昌安抢在瑞王反驳她前继续道:“明日我已准备好一场宴会,会请这三家夫人带女过来,因为会邀请宗室亲眷前往!瑞王叔、信王兄若是不放心,也可让皇婶与皇嫂一起过来帮着再掌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