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满足农民除了填饱肚子之余的任何要求。”
“我还是不明白。”列文咕哝着,他坚持道,“如果一个人连饭都吃不饱,你和他谈政治又有什么用呢?”
“那么我举个例子吧,前些天我在路上遇到一个农妇,她怀里抱着的婴儿正在哭泣,那可怜的妇人说要抱着孩子去找巫医,你能相信吗,巫医怎么能治好一个生病的婴儿,这就是没有上过学的悲剧,如果我们都接受了教育,那么即使是一个妇人也会知道孩子病了得找医生而不是把孩子放在鸡笼上面,任那个装神弄鬼的巫医念咒。”
“是的,您说的没错……”列文不自觉的就被史维亚日斯基绕晕了,但他头脑里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只是那些充分的正剧被史维亚日斯基这个例子打散了。
“瞧,您也是赞同我这个想法的啊!”男人笑眯眯的打断了列文的话,他喜欢这个过程,即使对方提出不同的观点也好,用充分的论据让对方赞同自己,那才是真正的成功。
卡列宁瞧着列文疑惑的神色和史维亚日斯基得意的笑容,他没有说话,这没什么好说的,即使史维亚日斯基是一个饭桶又怎么样,他都是个贵族,虽然他竭力表现得像一个高尚的人,厌恶贵族,但其实骨子里他也没打算破坏这一切。
“您说呢,卡列宁。”将列文说服了以后,史维亚日斯基转头看着一直在认真倾听的男人,笑着问,带着一丝嘲弄。
“是的,当然,现在全欧洲的教育都将是义务的呢。”卡列宁假笑了一下,真很好的取悦了这位首席贵族,他白胖的手指抚摸着自己那整齐的胡子,有点儿得意洋洋。
中午的时候天气已经放晴了,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着金光,被冰雪压弯了肢体的大树好似也轻松了起来。
“我们也可以去吗?”安娜问着卡列宁,她和谢廖沙脸贴着脸像两只长耳朵小兔子一样。
“我想坐在马车上就好了。”卡列宁笑了一下说道。
“太好了,妈妈!”谢廖沙抱着母亲的脖子撒娇,他可是期待了很久,原本因为不会骑马还害怕被禁止跟着去呢,这下可好了。
“是啊,那让我们换一下衣服吧。”
安娜给谢廖沙穿上更加轻便的衣服方便他行动,脚上是半旧的长筒皮靴,这样才不至于走路不舒服,海蓝色的围巾被安娜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这真漂亮。”谢廖沙宝贝似的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小小的感叹了一下。
安娜站直了身体走到卡列宁面前,“我给你重新系一下吧。”
因为这一段路程,原本系好的围巾已经松散了。卡列宁点了下头,抬起了下巴好方便安娜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s君的打赏!
【严肃脸】请相信我,女主绝对没有不轨的心思,至于男主,咳咳,你们懂的,转圈圈(n_n)′下一章,你们也懂得,再转圈圈。
哦十二月份,这个寒冷的冬天,感谢大家带来的温暖!
44、性格复杂的卡列宁
白皙且漂亮的手指在驼色的围巾上上下移动,没过多久,一个一模一样的花结就打好了,女子还保持着微微踮起脚尖的姿势,亮晶晶的灰色的眼眸望着自己,卡列宁凝视着对方,然后缓缓地俯身在她嘴唇上亲吻了一下。
“谢谢。”他说,唇瓣间湿润的风在鼻子那儿轻轻地挠了一下,安娜低头,掩饰自己绯红的脸。
而见证了这一切的谢廖沙却是瞪着一双圆圆的眸子,小手原本覆盖着自己的眼睛,但还是没法儿压下自己的好奇心,偷偷的露出一条缝隙,很可惜,那吻太快了,他撅了撅嘴巴叹了口气。
“该出发了!”正在前门和车夫顾士玛一起套车的列文在外面喊了一嗓子,安娜这才抬头尴尬地想要去牵谢廖沙的手,但被阻止了。
男人弯下身子径自将儿子抱起来,这下子不止安娜一个人惊讶了,谢廖沙也是,他下意识的搂着父亲的脖子,然后用那双大大的蓝眼睛望着对方,似乎在问“您怎么了”。
卡列宁低声咳嗽了一下,望了一眼安娜,低声道:“走吧。”
“哦。”应了一声,跟在旁边的女子微笑了起来。
男人们已经骑上马儿了,猎狗在土地上刨土,似乎在玩,或者在缓解它们焦躁的心情,打猎让所有雄性动物觉得刺激。
史维亚日斯基坐在马背上调试着他那支猎枪,崭新并且昂贵的猎枪,眼睛闪闪发亮,他脚上登着崭新的大皮鞋,包裹着粗壮的腿肚子,身上穿着绿色的上衣,头上依旧戴着那顶有飘带的苏格兰毛,浑身上下就像一位移动的广告牌。
列文其实并不赞同这样的装束,他认为打猎的时候穿着旧衣裳是最好的,但他也没法儿说什么。
打猎的地方并不是很远,就在附近离河边不远处的小白杨树林中,因为史维亚日斯基说沼泽现在已经干枯了,没什么猎物,但这小树林倒正是打猎的好时机。男人们骑着马在前面,安娜和谢廖沙还有娜斯嘉坐在马车上。
“您认识康斯坦京·德米特里奇多久了?”娜斯嘉用一种试探性的语气问着安娜。
“没有多久。”安娜回答着,右手轻轻的捏了一下有些不满的谢廖沙。
娜斯嘉笑了一下,她又重新变得热情起来,拉着安娜的手给她介绍着这里的风景,她嗓音动听,无论是树叶还是鸟声都让人觉得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到了后来连谢廖沙也忍不住被吸引了。
“啊,是的,我听到了,是布谷鸟对吗?”男孩儿欢呼雀跃了起来,他忍不住撩开帘子望着外面,想要找寻那只小鸟,但没有成功,他又坐了下来,扭着身子两眼亮晶晶的对安娜说:“妈妈,您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