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路上询问冯君游:“这人说得对吗?”
冯君游笑道:“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是对的。”
“只不过他不知道,敌人的军队是沈乐陵在调动。更不知道,你的真气用不完,所以他当然不敢等张家聚集重兵。”
“而我们恰恰相反,是为了彻底覆灭张家,故意要让张家把族人都聚集起来,一网打尽。”
炎奴又问:“那咱为啥听他的?”
“没关系的,都一样。”冯君游面露微笑:“他干他的,咱干咱的。你正好问问他,张家有何底牌。”
另一边,李象已经搞清楚周世为何帮他们。
无非是不受重用,又兼张家倒行逆施,让他心灰意冷。
得知张家不顾百姓死活,又要涨价饮鸩止渴,料想到大祸不远,于是就来东市看看情况,结果就看到这帮人造反。
本来周世不打算露面的,但看到李象豪言要举大计,报国救民,又整顿军纪,形式颇有章法,再加上麾下‘大将炎奴’勇猛无敌,他顿时起了心思。
张家已经是取死之道,琅琊郡各豪族多是如此,虽然有力量,却没有雄心去抵抗秃氏。
既如此,还不如投了义军,趁着秃氏没来,赶紧展壮大,尚有生机。
对此,李象惊喜至极,没想到会有士人帮他。
他不过是个乡野武夫,没读过书,正愁灭了张家之后咋办呢,他或许明辨是非,但让他说怎么治理,怎么展,就完全麻掉了。
“请问张家还有啥厉害人物吗?”炎奴凑过来问道。
李象连连点头:“对对,先生请告诉我们张家的底牌,我们也好有所准备。”
周世沉吟道:“张家底牌有两个,一个是瘟神,一个是梦呓先生。”
“什么!瘟神?”冯君游惊得飞起来。
周世瞥了他一眼:“放心,张家老祖留下的法器,是没有直接伤害凡人功能的。你是鬼当然怕,但普通人反而可以轻砸破那枚玉箓。”
冯君游说道:“你连这事都知道?你不是普通的门生吧?”
周世黯然道:“我乃齐郡周家的族人,本也是六品门第,但我族被秃氏屠灭一空,只剩我南逃至此。”
“本来要一路去江南,可我又心有不甘,为报国仇家恨,于是宁可在华县张家寄人篱下。”
“张家为了拉拢我,说了很多,我本以为可以大展宏图,没想到都是敷衍,他们心中只有家,没有国。”
冯君游不管这个,追问道:“瘟神到底怎么回事?张家还能养神?”
“怎么可能!”周世摇头:“张家老祖留下三件法器,一件奴役鬼,一件有三光神炁,还有一件玉箓,可以通神!”
听到只是通神,冯君游放下心来。
不过是能与神灵沟通而已,神灵愿不愿意帮忙,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瘟神是什么?”炎奴惊问。
“就是掌控瘟疫的神灵……”冯君游说着,忽然反应过来:“城中的疫病,难道是张家请瘟神释放的?”
周世微微点头:“是的,那块玉箓所通之神,正是‘夏瘟神刘元达’,玉箓挂在张府的正堂上,夏的时候,一切疫病都不入张家。”
“张家人就算染了瘟疫,只要回到家里,立刻就好了。”
“有此倚仗,他们才敢让城中疫病横行,趁机抬高药价,赚取钱财。”
“最开始,疫病是自然形成,他们用了此计,且主要是为了从军队手中,回流钱财。”
“但尝到了好处,渐渐就无法收手了,每年夏都要来一两次。”
“面对疫病,丝毫不处理,反而任由其壮大。如果没有自然形成瘟疫,他们甚至会用玉箓通神,请瘟神降下疫病。”
炎奴勃然大怒,李象等人也愤慨至极。
本以为是灾,没想到是人祸!
别人祭拜瘟神,是为了消灾解厄,张家祭拜瘟神,是为了降灾赚钱。
“给我杀!”
炎奴手持玄铁枪,说话间已经来到府库。
他双目赤红,迎着一队骑兵就冲了上去,身后八百义军都跟不上他。
“大胆反贼!不知死活!”
“放箭!”
这是从张府赶来守卫府库的一支部队,仅有两百来人,得知反贼占了东市,就选择留在府库里死守,做足了准备。
仔细一看,骑马的都是士人。
这年头世道乱,士人或许实战不行,但内功基本都还可以,毕竟功法好,资源多。
他们没有上,纵马退到府库的最中心。
庞大的仓储区,有围墙箭垛,他们关闭大门,上百名弓箭手一起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