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凶多吉少
锵!
斜里飞来一团青气撞飞棕芒。
顾亿瞳孔微缩,顺着颤动不止的剑尖,看向挡在身前的黄衣青年,目露惊讶。
“阿明,你做什么?!”壤下行元脸色阴沉,他站起身,掌心显出一把金背大刀,眼中杀意涌动,“你是要叛主吗?!”
阿明没说话,右臂一震,剑光闪动,纵身迎了上去。
这两人都是当之无愧的高手,壤下行元八阶中期,灵气属土,防御性极强,虽然没有剑心,却使得一手好刀,攻守双成,当年虽然比不上弟弟壤下归一,但在氏族同龄人中并不落下风,不然临危受命,也不会撑起氏族之担。
阿明天生剑心,幼时被天衍宫看上,收入宫内学剑,本前途不可限量,无奈受氏族连累,艺未成便中途下山,成了壤下月的奴仆。但其心无旁骛,潜心修炼,年纪轻轻已是七阶中期剑士,可谓年少有为。
壤下行元灵力浑厚,出手狠辣,虽招招凌厉,但似存试探,并未使出全力。
阿明虽境界稍逊,但剑士,向来遇强则强,年轻既是短板,也是长处,剑招大开大合,无畏无惧,势如破竹,只攻不守。
一时之间,屋内刀光剑影,寒芒四射,叮叮铛铛,不绝于耳。
好在两人顾忌屋内伤员,虽斗争凶猛,却始终将范围控制在屋内一角,免伤无辜。
两人过了数百招,只听一声轻响,金背大刀抵着长剑,顺势滑下,压在青年胸前,壤下行元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这些年,你跟在主子身后,到底有何长进?!”
阿明并不言语,他将灵气汇聚剑身,顺势一挑,同时弯腰后仰,将刀荡开,度之快,肉眼难及。
壤下行元神色微怔,随后一阴,开口说道,“好小子,可惜姓柳!”
说罢加大攻势,出手愈狠厉,招招杀式,直击对方要害。令他没想到的是,哪怕他已使出八分功力,却始终未将这小子拿下。
壤下行元终于现不对,他掩下心中惊疑,沉声道,“你不是七阶!”见青年面无表情,他也不再说话,只是再出手,已使上全力,带着杀意。
阿明确实不是七阶中期,而是名八阶剑士。
这些年,他一直压制境界,自有算计。
现今,壤下行元既高出他一个大境界,又是实打实的强攻好手,再压制境界,必死无疑。
青年勉强避开壤下行元的杀招,身周遍是壤下行元劈砍的沟壑,再次抬眼,气势全变,如寒剑出鞘,霜寒重山。
壤下行元脸色愈阴沉,他死死盯着阿明,忽地闭上眼睛,抬手一抛,将金刀抛至半空。那金背大刀瞬间光芒大炙,幻成一条金龙,立在半空,张牙舞爪,呼啸着朝阿明撞去。
阿明凝神注目,不避反迎,他手持青霜,单脚一蹬,下一秒,整个人已出现在半空。
此时,屋顶早就掀了,青年头顶是暗夜长空,漫天星辰,他仍旧那副面无表情脸,只是眼神似乎有意无意瞥了顾亿一眼,似乎在说“学着点”。
咦?
顾亿正要细看,青年却将身一纵,倒转身形,与长剑连成一线,飞至金龙上方,直指龙。
眼见长剑刺入金龙头顶,壤下行元吐出一口血时,青年忽地神色微变,身体一僵,双眼一闭,仰面倒了下来。
顾亿脸色微变,下意识想上前接住他,临了不知看到什么,眼睛一眯,改了方向。
壤下月靠在墙边,看着摔下来的阿明,悄悄松了口气。
他刚才催动子蛊,放倒阿明,现下胸前伤口隐隐作痛,正准备查看父亲伤势,转头对上一双烟墨黑眸。
“小畜生,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顾亿骂了一句,一脚将壤下月踹倒在地,踩在他脑袋上,同时用澄澜抵着其脖颈,看向壤下行元,朗声道,“老登,放了你姑爷爷,不然让你断子绝孙!”
壤下行元捂着胸口,还未从被阿明重伤的羞辱中反应过来,就现儿子被人挟持,一时怒火冲天。
他压下喉间热血,厉声喝道,“你敢?!”
顾亿闻言,持剑就在壤下月身上捅了一个窟窿,听着身下人出痛哼,她抬头看向壤下行元,挑衅道,“如何?!”
见壤下行元沉默不语,她神色一厉,还要再刺,壤下月却突然大口吐血,翻着白眼,浑身抽搐,眼看就要驾鹤西去。
顾亿怒了,“你大爷!竟然碰瓷?!”她需要他做人质,根本没有刺其要害。
见这小畜生竟然想讹人,不由怒从心起,不管不顾就要再捅几下。忽然肩膀一痛,被人击飞出去。
壤下行元击飞顾亿,顾不上杀死她,一把搂住壤下月,一边为其输送灵气一边灌灵药,连声呼唤,“小月!小月!你怎么了?小月?!。。。。。。”
眼见对方迟迟未能好转,脸上甚至浮现一团死气,壤下行元心神俱震,“小月!!!”
“咳。。。。。。应该是。。。。。。伤到母。。。。。。蛊。。。。。。让我。。。。。。看。。。。。。看。。。。。。”躺在地上的柳侍突然出声,他不顾自身伤势,艰难地朝前爬动数米,来到壤下月身边,握住他手腕,片刻睁开眼睛,目光复杂,“确是伤到母蛊。。。。。。”
当年,壤下氏与柳氏结亲,两家便互惠互利,柳氏的蛊术也一直为壤下氏服务,后来壤下归一出了事,柳氏更是将家底都赔了出去,其中就包括一只玉皇蛊。
此蛊极其难得,万年方破壳,且自行认主,人力无法干预。柳氏赔偿的这只玉皇蛊,恰好认了壤下月为宿主,潜在他体内,几乎驾驭天下蛊虫。
刚才,玉皇蛊被壤下月唤出,制住阿明体内蛊虫,正要顺着血肉回转主人心脏,不巧游到半路,被顾亿一剑刺中,虫命堪忧。
玉皇蛊与主人性命相连,同生共死,壤下月自然被牵连,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