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瑩一愣,笑說:「看過了,很健康呢,聽護士說一出生就哇哇大哭。我去看的時候已經睡著了。不過因為是早產兒,要在保溫箱裡觀察一個星期。」
聽到「早產」兩個字夏清棠心裡一緊,又問:「我……為什麼會早產嗎?」
他記得他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並沒有在孕期出過差錯啊。
葉瑩笑意斂去,嘆了口氣解釋說:「是你的精神壓力過大。」
夏清棠心裡一緊,沉默良久後吐出口氣,下定決心似的,說:「爸爸,葉阿姨,讓他進來吧,我想和他談談……離婚的事情。」
夏父和葉瑩對視一眼,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頭。
片刻後,病房裡只剩下了夏清棠一個人,然後沒過多久霍則商就推門進來了。
他身上還穿著昨天晚上趕過來時穿的那身制服,臉色看著也不太好,看到夏清棠時目光微動,第一句話就是:「現在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沒事了。」
霍則商說:「對不起。」
夏清棠別開視線,淡淡對他說:「早產是我自己的問題,和你無關,你不用向任何人道歉,這是誰也沒有料到的情況。我爸爸估計罵你了吧,你別放在心上,他只是太擔心我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霍則商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兩個人對峙數秒,夏清棠才深吸口氣,鼓起勇氣問他:「離婚的材料,現在可以遞上去了嗎?」
霍則商看向他,哽了下才說:「我知道了。」
「好。」夏清棠點了點頭,又吐出口氣說,「離婚前,我只有一個請求。」
「你說。」
夏清棠垂下眼,不敢再看霍則商的眼睛,啞聲說:「照顧好他,哪怕你以後有了的妻子,的妻子和你有了的孩子,也不要冷落他。」
霍則商沒有回答。
「如果有一天霍家覺得他多餘了,請不要讓他傷心,如果他願意,我會回來帶走他的,不論什麼時候。」
夏清棠說著,眼眶已經紅了。
這是和他骨肉相連的孩子,他當然不忍割捨。
可是夏清棠也實在不想再留在霍家,或許他不配當一個合格的父親母親,又或許他不夠無私,但他實在做不到忍辱負重。
他也深知自己沒有任何能力帶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請求霍家善待他。
他不知道未來這個孩子會不會怪罪他,如果有一天再見又會不會認他,即使是想到這個他都要心痛到無以復加了。
可霍家這座牢籠實在已經困了他太久了。
加上今年,六年了。
再因為這些那些的捨不得,他就真的該走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