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只是就是不知道舅舅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和敬久居宫中,岂不知自己的一切都是皇阿玛给的,再仔细想想其中的关键点,很快地就冷静下来了。
“这个…和韵也不清楚,还有,和韵也得劝姐姐一句,后宫不能一日无主,即使妳再不愿意面对,孝贤皇后已经不在了是事实,若妳非要藉此排斥坐上那个位子的人,那么别说替孝贤皇后及七阿报仇了,只怕连其他人都要被拖累了也不一定。”紫鹃看着和敬,突然又劝道。
“哼!她能有皇额娘做的好吗?”和敬自然听明白了紫鹃指的是谁,却是有些不屑的说道。
“姐姐,这世上永远没有任何人可以完全代替另一个人,这不是谁做的比谁好的问题,妳要想到一点,至少娘娘让七阿哥依旧拥有母爱,这就足够了。”紫鹃也没打算多劝她大度什么的,只是很实际的说。
“妳倒是挺替她着想,本宫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皇额娘放着我这亲生姐姐不去托付,却是把永琮托付给妳照应,难道我不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吗?”和敬有些像是哀叹又似忿然的说道。
“正是因为妳是皇后娘娘一手教导出来的,她才明白她的脾气有多固执,妳的脾气就不会比她软多少,更何况妳是后宫中最尊贵的公主,难免有些不能被人违逆的意思,可是永琮如今身在宫中,却不是靠着固执或坚持己见行事就能生存下去,毕竟能够劝导皇上的人已经不在,皇太后年纪也大了,难道妳要皇太后她再来操烦这些事吗?”紫鹃微微地叹了口气说,难道她就想担这份重担吗?要是娴皇贵妃能够护得了永琮,又何须她多做什么事?
“这…。”和敬开了开口,很想再反驳几句,却又想到最近一两回进宫问安时的情况,似乎…如同紫鹃说的那样,永琮虽身为中宫嫡子也是不能为所欲为,若是因行事不端而被皇上厌弃,到时连她也无能为力,如此想了想后,才不怎么甘愿地又闭上了嘴。
紫鹃看和敬没再说话,知道她就算不满也不会拿弟弟的前途开玩笑,想来若再进宫问安时,也能给娴皇贵妃几分好脸色了吧?这宫中的行事准则真是很复杂,差一个环节都可能出问题,幸好…,她不用真正面对这些烦心的事。
和敬心中期朌十叔傅恒回京的忐忑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这宫中很快就有了大军受皇命准备回京的消息。
二月中某日,皇太后突然派人召紫鹃入宫觐见,紫鹃跟着来人匆匆地到了慈宁宫时,却见皇上和皇太后、娴皇贵妃都是一脸的凝重坐在上头及两侧,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和韵恭请皇上、皇太后、娴皇贵妃圣安。”紫鹃绷紧着心绪向三人请安。
“和韵啊,这些日子没见妳进宫,承恩公府里可都还好?”皇太后不怎么自然的语气,似有什么话不好说,只好一眛关切着紫鹃家里的生活情况。
“回太后娘娘,府里一切都安好,除了这几日额娘的身子有些不太爽利,可能是前些日子为了和韵的事多有操劳,想来休息个一阵子就没事了。”紫鹃恭敬的回道。
“和韵,朕前几日接到了傅恒的奏折,大军已经班师回京,大约下个月初就能到达京郊,另外…,这次金川之战虽然看着还算顺利,不过,有些死伤总是难免,妳阿玛富文…,朕想来可能也有些年纪,他随着军队到了小金川不过两三个月就因水土不服生了重病,当时因军机极为紧急,根本没办法及时送他回京医治,谁知道……唉!和韵啊,这几日,怕是要让妳先安抚一下妳额娘的情绪。”乾隆大概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也懒得跟和韵闲话家常,一脸纠结的说道。
说起来,这乾隆接到消息时也是非常的为难啊,要知道富察家不止是孝贤皇后的外家这层身份而已,更因为他们家族子弟几乎都是良兵良将,这不管折损哪个对朝廷而言都是很大的损失。
“和韵…明白了,多谢皇上告知。”紫鹃听了半天总算是明白情况,家里的长辈…在战场上过世了,可是此时除了跟乾隆跪拜谢恩,感谢皇上能提前告知此事之外,她不知道能说什么。
然而,紫鹃心中突然想到,额娘不会是早就有什么预感吧?不然怎么平日身体健康的她,忽然就说不舒服了?只是,这…叫她怎么跟额娘开口呢?怎么跟她说阿玛已经过世的消息?
“富察家在京城里还有些长辈亲族,朕会派人去通知他们过去承恩公府准备丧礼事宜,顺道让妳阿玛过去帮衬一下。”乾隆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紫鹃,心里也有些不忍。
紫鹃默默地叩拜谢恩后,退出了殿门之外,又慢慢地走向宫外,心里一直想着怎么说才能把额娘的伤心减到最低。
谁知道才回到府里,紫鹃都还没开口呢,郭络罗氏就像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事一样,先开口说道:“皇上是不是跟格格说了老爷的事?老爷他…真的不在了,是吗?”
“额娘,您怎么会这么想。”紫鹃还想着再拖几天呢,便装做听不明白的样子。
“傻孩子,不用骗我了,几个月前,我就梦见老爷来向我道别了,只是,我总骗着自己,不过是太担心老爷和明瑞父子俩罢了。”郭络罗氏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有多大的伤悲。
“额娘,只是做梦而已,怎么能当真?”紫鹃强忍着心酸,安慰道。
“是啊,之前还能说是做梦,可是今天,刚刚我坐在这里,就看到老爷又出现了,像是要向我挥手告别,这…也未免太巧了,格格应该明白,老爷虽然平日不爱说什么话,可是对我总是有份心的,不然也不会特地回来跟我告别了。”郭络罗氏的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紫鹃,缓缓地说。